Φ某信怠?br>
光线已经越过了墙上的刻度,伊林却还躺在床上,她知道爱德蒙需要冷静,今天不会来找她了。门口响起钥匙声,一定是狱卒来了,伊林直觉不会是好事,马上坐起身忐忑地等待着。
事实证明是她的第六感是对的,狱卒进了她的房间,“你跟我出来一下,典狱长要见你。”
“什么事?”伊林用余光瞟了一眼墙角,心怦怦地跳起来,难道狱卒终究是告密了?可他怎么一点心虚的表情也没有?不会是要给她换牢房吧!
“我也不知道,让你来就来,问那么多干什么。”狱卒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士兵。
伊林跨出牢房的门槛,依依不舍地回了一下头,爱德蒙会听到自己离开吗?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觉吧,真想告诉他一声。
“快点走。”狱卒催促道。
伊林第一次走出了牢房,却没有任何欢欣的心情,反而惴惴不安。她来到典狱长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典狱长,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人,一个穿着黑礼服鼻下留着小胡须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帽子罩着黑色面纱的女人。男人见到伊林的一瞬无意识地摸了摸马甲的扣子,女人则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38号。”典狱长懒洋洋地叫她。
“什么事?”伊林冲典狱长说,由于没控制好情绪,声音有些大得失控。
典狱长和那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狱卒毫无惧意地耸耸肩,他一直认为伊林是疯的,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伊林觉得奇怪的是典狱长竟然忍住了火气,她以为他一定会发飙的,可他只涨红着脸摸了摸鼻子,让狱卒先出去。“她是你们要找的人吗?”典狱长问。
女人和男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她不停地冲他摇头,男人用眼光安慰着她,最后扶住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没错,是的。”听他说完,女人的头摇得更厉害了,她拿出手帕不停地擦着鼻子,好像上面有脏东西一样,可鼻子明明干净得很。
伊林好笑地看着两人,他们是表演话剧的么,怎么每个动作都那么夸张。
“好了,你们可以带走她了。”典狱长把手一挥。
“什么!”伊林怀疑自己听错了,“带走我?”
“艾尔莎,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男人走进她,紧张地不停捏着手里攥着的手套。
伊林紧紧地闭着嘴,看这架势,他们好像是这具身体的亲人,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找到她?“你们是谁?”
“艾尔莎,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男人这才显出一点担忧的神色。
伊林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终于说了一句话,她看向典狱长。
“我怎么知道。”典狱长耸耸肩,“大概是坐牢的后遗症,建议你们找医生看看。”
“艾尔莎!马上给我回家,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带面纱的女人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拉着伊林向外走去。
伊林惊慌失措地回头,爱德蒙怎么办,她还没和他打招呼,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她急中生智地喊。
“不行!”女人几乎要吼了,她的指甲快掐入伊林的手腕里,硬拖着她走出门。狱卒从走廊里过来,把一包东西扔给伊林,“这是你的东西,拿走吧。”伊林快疯掉了,她真想掐死狱卒,这个时候你这么勤快干什么!她曾经是那么想走出这个牢笼,可是真正让她出去时,她犹豫和迟疑了,现在是爱德蒙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声不响地走掉!
那对男女拉扯着伊林,任凭她怎么叫喊,那女人就是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好像让她多在这里停留一秒就会要她的命一样。伊林被拉出城堡,一下子被闪亮的阳光笼罩全身,她惊得闭上眼睛,突然见光会死人的!她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被阳光晒成粉末随风飘散。她被他们拽上了停在岸边的一艘小艇,她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阳光,近距离地看着那女人,可以看到她面纱后的脸,那是一张典型的欧洲贵妇脸,精致的妆容,木然的表情,薄得像纸一样的唇,虽然是个美人却无端的带着几分刻薄。这不会就是她未来的母亲大人吧?这女人见到她之后就没一点喜悦的表情,这可能是母女相见的场景吗,伊林更怀疑这人是自己的债主。而那个中年男人虽然表情没女人那么僵硬,却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使得那一张英俊的脸看起来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伊林焦急地看着伊夫堡渐渐远去,海风夹杂着海水的咸腥气拂过她的长发,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可是胸口却空空的像把心忘在了某处。“你们是谁?”她问道。
“艾尔莎……”男人动了动喉结,说不下去。
“你真的连父母都不认识了吗!”女人把面纱揭掉怒目而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认我们?你的逃婚已经让我们家丢尽了人,没想到竟然还进了监狱!回去以后,你再也别想走出家门一步!”
逃婚?!伊林被这个词震住了,那么,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因为逃婚跑出来的,所以才孤零零地出现在马赛吗?如果是穿越之前的伊林,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不过现在,她倒是如释重负般。这个答案来得好迟,她苦苦坐了两年多的牢才总算明白一点“自己”的身世。因为逃婚而出意外,伊林不禁同情这个身子之前的主人,也对“她”多了几分钦佩。
这个自称“母亲”的人从见到她开始就没有流露一丝重逢的喜悦,反而不时地流露出厌恶的眼神,刚刚在监狱里似乎还不想与自己相认。伊林明白了前身为什么要逃婚了,这样的母亲会考虑女儿的感受吗?而那个父亲看起来就是个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人,他做什么都要先看一眼妻子的眼色,不过他刚刚肯在监狱里认自己,也算是有些亲情吧。
小艇靠近码头,不远处有一辆四轮马车等在那里,马赛的港口比两年前她出海的时候还要繁忙。伊林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但她知道未来已不是她能想象得到,那个和爱德蒙一起旅行的梦还能实现吗?
8。初到巴黎
晚上,当狱卒送饭过后,爱德蒙来到墙边叫伊林,可是无论他怎么叫,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安慰自己说伊林只是睡着,可是心里隐隐地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想到之前狱卒发现他们说话的事,难道是他们把伊林换到别的牢房了?爱德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法利亚的房间,神甫静静地躺在床上,自从发病半身不遂之后,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爱德蒙发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精神了,而是像有了心事,每天都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