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看到这里,心中感念连连,都瞧着床上躺着的两人,却不得不都同时想到:“这两人若是都伤好复原,不知要如何面对彼此,更不知该如何才得跨过血海深仇,得以相伴不离。”
雷啸天眼中滑过一丝光亮,心中已是拿定主意,团团望着众人,坚定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柳羽轩离开我的女儿半步,不要我的女儿再重蹈影儿的覆辙。”
独步风这时缓步过去,拉过还想着继续纠缠甜歌,好叫她答应做自己徒弟的胡清扬,低声问道:“老怪物,我有一件事不明,想要细细讨教于你,你切莫掖着藏着,务必要仔细回答于我!”
胡清扬见他神情严肃,心中即便很不耐烦,也只得勉强点头答应。
独步风这才低声问道:“我且问你,当年我那贱内难产,被你所救,那日夜里,她究竟生了几个孩子?”
胡清扬闻言一愣,挠着头仔细想了一下,这才迟疑的回答道:“那日虽然已是隔了四十载,但因为事突然,我守你所托,不得不抛却男女之嫌,帮她接生,所以印象很是深刻。那夜,我记得很是清楚,半个时辰之内,若离一前一后,共生了两个孩子!”
独步风闻言脸色惨白,失声喊道:“什么?两个孩子?老怪物,你给我说清楚,那日若离真的生了两个孩子吗?”
胡清扬极其不高兴的沉声说道:“我骗你作甚?那日你虽然并未在场,但你大哥何卓青可以为我作证,确确实实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是如若离般清秀异常的俊美孩子。”
“老天啊,我独步风算是个什么爹爹啊!竟然只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取名独若风,却竟然被若离这个贱人蒙骗,不知道还有个女儿的存在?当年我一直心存疑惑,不知若离为何总是闷闷不乐。时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不知所踪,现在想来,必是她因为什么缘故。这才故意对我隐瞒我还有个女儿之事,又因为思念女儿之故,这才会偷偷前去探望于她。若离啊,若离,你和大哥狼狈为奸。设计欺骗陷害于我倒也罢了,却为何要隐瞒我还有一个女儿的事实?”
独步风悲怆的仰天大喊,眼中滚出泪水。
众人看他如此悲痛欲绝,虽然不知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想来,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隐瞒如此之事,无论是谁,也是万难接受的可怕之事,便都替独步风难过不已。
甜歌看他如此伤心,心中着实不忍。就快步过去,伸手搂住他枯瘦的腰身,柔声说道:“独爷爷,虽然你没有了女儿,但是,甜歌愿意做你的孙女,替你不知所踪的女儿尽一份孝道。”
独步风闻言,心中感动万分,立时老泪纵横,伸手搂住甜歌。点头说道:“好孩子,我独步风虽然一生荒唐,但老了老了,却有了一个孙子和孙女。也算是苍天可怜于我,特意给了我你们两个,好叫我不要继续荒唐下去,好好珍惜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众人都纷纷感动出声,唏嘘感叹不止。
白雷独自一人静默站立,脸上神情变化多端。甚是尴尬模样。
雷啸天瞅了半天,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滑过一丝不安,就不免多看了白雷几眼,却越看,越是觉得他心中似乎有着什么隐秘之事,被独步风意外得知有女儿之事牵动,脸色已是越来越是不堪了。
但这毕竟只是自己的单面只想,那白雷究竟为何面色变来变去,毕竟也只有他自知而已。
他念及至此,就再不多想,转脸看着床上的杜春晓,一心只是扑在这个意外得到的女儿身上,在无暇顾及其他。
这一日,众人都在胡清扬的木屋之中休息,一夜无话。
接连几日,胡清扬亲自替柳羽轩和杜春晓下针医治,吩咐甜歌等人熬制汤药,给两人喂服下去。
独步风、白雷和何云飞负责砍柴、入山狩猎,保证几人的饭食无虞。
甜歌和雷啸天自是尽心尽力,每日里不辞辛苦,按照胡清扬的要求入山采摘草药,回来后精心熬制。
小鱼更是每日里衣带不解的守护在两人床前,抛却女儿家的羞怯心理,每日里三次用熬制好的汤药替两人擦拭身体。
“少主人,小鱼我不求你能够有朝一日认出我来,我只求你能早日苏醒过来,恢复以往的神韵即可。就是一辈子让小鱼我只做你背后的那个影子,我也心甘情愿!”
小鱼在没有人的时候,总是贴近柳羽轩的耳边,对他轻声细语,含情看着他沉睡之中俊美的容颜,心中悲切异常。
她将自己泪水涟涟的脸,轻轻贴近柳羽轩的脸,偷眼看看四周,见屋内只有床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和自己,就鼓足勇气来,在他冰冷的唇上留下一个仓促而又胆怯的吻。
每日里的这个偷偷摸摸的举动,给痛苦中的小鱼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满足之感。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我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何在你如此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却为自己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接近于你而感到心满意足?我真是个坏人了!”
小鱼虽然如此自责着,但每日里能够如此亲近一番柳羽轩,却仍使她感到,这段时间真是自己今生最为幸福和快乐的时光。
忽忽之间,众人在这里已是五日有余。
这一日,小鱼正自给杜春晓擦拭身体,却隐隐觉得她的身子动了一下,急忙定睛去看,不觉惊呼道:“杜小姐,你醒来了吗?”
屋内其余几人听得小鱼惊呼之声,都匆忙围拢过来,看到柳羽轩身旁的杜春晓,果真已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正迷离得看着屋内众人。
雷啸天惊喜过去,俯身贴近杜春晓,低声问道:“杜……小姐,你感觉如何?”
众人听得他如此转变称谓,知道他顾及女儿如果知晓真相,只会徒添伤心,就决意隐瞒此事,都暗自感叹一番,却也无人愿意说破此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