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还真不赖,姓李的,你这柄刀从哪搞的?”
“自然是本公子花大价钱收来的。”
“当真?你给我点个道儿,我也去弄上一把。”
“你兜里那三瓜裂枣够使么?”
“不就是银子么,等我回去把我爹官印卖了就有了。。。”
“一群外行。”听见这些公子哥七嘴八舌的讨论,赵斐翻了个白眼,指着那李姓男子手中的狭刀说道:
“这柄刀,刀身宽约三指,刃薄如纸、通体雪白,凝气的寒光静似幽谭,指间敲击刀刃时可闻水滴般的轻吟。。。”
赵公子对于名刀名器的确了解颇多,只是这番卖弄言语说完之后,众人都像是听天书般的神情,茫然不解。
“啥意思。。。”
瞧见几人无知的眼神,赵斐脸色却是愈发畅快,低头故作高人沉吟:
“所以依本公子所见,此刀,应该是天下名刀榜上名列第二位的那柄狭刀。。。
“听水吟。”
围坐一团的诸位公子哥儿多数是来红袖阁凑赵公子热闹的,可听不懂什么停不停水。不过赵斐所说名刀榜上排名的位置,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排名第二?!李丰你捡到宝啦!”
“卖与我如何?我可以加银子,实在不行再加上我爹的官印,官服也可以一并给你。。。。。。”
“人家要你爹官服作甚。”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之际,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喧闹的气氛。
“刀,哪儿来的?”
被几人围在中间的那名贵公子李丰,手持狭刀转过身,瞧见开口之人,皱起了眉头:
“与你何干?”
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听水吟,陈令秋虽面无表情,但却是在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声音也是渐冷:
“本世子不想与你废话,再问你一遍,刀,哪儿来的?”
“姓陈的,纵然你是幽王世子又如何?总不至于什么都要管上一管吧?”一袭长衫儒生打扮的李丰冷笑一声:
“莫不当真以为本公子怕了你?”
这李丰乃是李家次子,当今的幽州别驾之子。
只不过这李家,却并非漠北六州本地士族,而是家主奉朝廷旨意接任幽州别驾一职,带着家中老少从京城举族搬迁至此的世家。
李家家主是一位年迈体衰的硕儒,临危受命却也丝毫不敢懈怠。平日里除了职权之内的事外,还常常会大肆上京书弹劾漠北各地将领拥兵自固、倏忽职权等罪责。
兴许是受硕儒老爹影响,年纪不大的李丰平日里便有了几分风清气正、不畏权贵的君子风。
当初尚在京城时,他便早已风闻那位幽王世子的种种做派,极为看不顺眼。
不就是个仗着家世的纨绔么?
眼下一见,果然不假。
在场其余几位世家子,自知刚才的交锋中在佳人面前失了颜面,于是此时有了李丰牵头后,也当即义愤填膺替其出声:
“怎么的,陈世子见到好东西便想要夺了去?”
“天底下的好物件都是你陈家的呗?”
“幸好我爹的官印本公子还没偷出来。。。”
忿忿不平的嘈杂指责中,竟还有几人气急之下,想走上前理论几句。
“咔——”
陈令秋尚未有所动作,在他身后站定的贾衡却是用拇指推出腰侧短刀寸余,双眼眯成一条长缝。
虽无实质杀气溢出,可那鹰视般的凛然眼神,仍是让不少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心头一紧,忙不迭退后几步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