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也走了。
只不过是被几名护卫带走,关押到了王府监牢之中。
凝望着逐渐行远的红衣,陈令秋摇头轻笑,转头看向陈北霜:
“姐,会不会过火了点?”
这样的美男离间计实在太过明显,二人应该很快便会反应过来。而如此区别对待,也难保红泥心中所想和举动。
“不会。”陈北霜摇了摇头,脸上也有几分憋不住的笑意:
“回王府的一路上二人都在争锋相对,虽是姊妹,但性子全然不同的两人矛盾却更深。
“分寸正好。”
一路上冷眼观察中,陈北霜早便察觉到红泥此番进入漠北刺杀世子,根本不是她本意。
天性放达不羁的红泥,根本不怎么在意所谓的师门任务,单单只是为了与妹妹争个高下的率性举动而已。
陈令秋点点头。
之后的事有老姐操心,他也懒得管这些糟心事,起身拉着陈北霜一齐沿湖畔散步。
秋风柳枝摇曳,望仙湖淼淼碧波层层染开,好似锦缎丝绸上的细细纹路,丝滑嫩绿。
姐弟二人沿着望仙河畔,少有的并肩散步。
“昨日在红袖阁见血了?”陈北霜忽然平静问道。
陈令秋没有隐瞒,轻轻嗯了一声。
哪知陈郡主竟轻轻笑了笑,还夸了一句:“好事儿。”
对于亲姐姐的态度,陈令秋丝毫不意外。
其实大周朝廷指派别地官员,远赴漠北接任各州官职一事,李丰所在的李家并非先例。
除了类似赵家这种本地士族,被朝廷许诺高官职位拉拢之外,也有不少别州官员被调任漠北,任各州上左、判司等不上不下的职位。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文官。且都是岁年较大,坚守陈规旧章、善死谏的腐儒。
此举的用意其实很简单。
蓟州泾川军伍变动,是明中谋划。
各地赴漠北文人手中所提的笔杆子,则是暗中诛心之举。
朝廷瞧不上这群骂天骂地的迂腐儒生,自然得给他们晚年寻个好地界儿。同时也顺便借这群文人执笔让天下人看看,幽王治下,六州之地生出了多少龌龊龃龉。
经过昨夜红袖阁一事后,恐怕京城那边儿不久就会传出,幽王世子回属地所做出专横跋扈、目无法纪的种种行径。
对此,朝廷自然乐见其成。
兴许他那位天子舅舅知晓此事后,连象征性的惩罚都不会有,只是在朝会上斥责几句,然后推脱漠北边军刚立下不世之功,不好过重责罚世子,之后便不了了之。
近两年幽王陈尧一直都忙于边关战乱,也无心顾上这些琐事。如今的漠北毕竟并入大周二十余年,朝廷此举拿捏的分寸也不算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