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分隔线……
伏珠带着几个宫女匆匆从杏花林边路过,再过半月就是少主十四岁生日,她要赶在这之前筹备好一切。
“伏珠。”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伏珠停了脚,左右看看。
夜白修长的身形斜斜靠在一棵树干上,脸上的表情慵懒惬意,殷红的衣袍在已近偏暗的天色下与树干颜色溶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人。
“夜白大人。”伏珠福了福身。
夜白点点头,乌黑的长发滑出一络落在胸前,搭在松松垮垮的衣袍上。
“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叫人帮我搬到我寝宫里去。”夜白指了指地下的一口箱子,箱身漆黑,伏珠也是现在才发现它的存在。
夜白一向性子淡然随性,喜欢清静,所以他没有帖身的宫女,但凭着他在宫中的身份地位,任何宫内人都可任他使唤。
伏珠有些惊讶,搬这箱子对夜白大人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需念个术法就行了,何必再叫人来抬。
不过这些疑惑她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小小的宫女主事,夜白是主子,她没有权利过问他的事。
几个宫女抬起箱子,强大丰盈的灵气透过箱子弥漫出来。
那是冰焰窟的冰焰晶。
伏珠惊讶的回头看了眼夜白,他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神情闲散,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强按下心头疑惑,伏珠带着宫女向他的寝宫而去。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夜白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夜色渐沉,他的脸色苍白得透明,原本美如画卷的容颜似最脆弱的瓷,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他缓缓站直身体,闭上眼睛平稳了一下紊乱的气息,睁开眼时已然恢复那股清明,然后他想了想,往藏书阁走去。
袅袅的轻烟,被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的藏书阁中,晨殇盘膝而坐,指尖掐着印,玄青长袍垂散在地上,如玉的俊颜上是如水般的静怡。
落月坐在最边角看着书,她的容颜已渐渐出落得秀丽,长长的黑发只是简单的用绸带束了一下,松散的披在背后。
空气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书页翻动时的声音。
晨殇被罚在藏书阁中思过,落月每天练完剑之后都会来这里陪他一会,当然,她钻研的仍然是御剑术法,她从没想过怎样提高自己的修为,她只要杀伤力,无尽的杀伤力,可以让她击败夜白的力量。
一个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哪怕心里包含着无尽的欲望,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却仍然是那种恬淡如水的安静自若。
落月就是这种人。
对夜白的执着,对剑术的专注,让她越来越沉稳得不像个孩子,那种永远冷静永远自若的神情,在山下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脸上,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能打破她脸上表情的,也许只有夜白吧。
但她越来越能控制自己,要么远远的看着他,要么就打败他,后者她做不到,所以,她让自己能够从容的面对夜白,就算只能看到他,也不能隔得远远的,而是近在咫尺。
夜白进了门,很自然的看到了晨殇和落月,他对落月轻轻点了点头,仍然是优雅慵懒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
落月脸上浮起一层柔和的笑意,她点点头回了礼,继续低下头来看书。
宫女进来奉上一杯茶,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晨殇的手突然抬起来,在空中划了两个巨大的半圆,然后缓缓向胸前收拢,缓缓吐息。
他睁开眼睛,两年的成长,还有长期修习术法,比两年前他下山时的童稚多了一份成熟,唯一不变的,是他脸上涌起的温暖灿烂的笑意。
“丫头!”他站起身来,身形修长高大,“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等我。”
落月抬起头:“我每天都来,难道我有哪天没有等过你?”
晨殇高兴的笑起来,伸出手揉揉她的头:“丫头是世界上最好的丫头!”
“两年的日子快到了,等我生日一过你就可以出藏书阁了,术法修习得怎么样?”落月歪着头问他,虽然她每天来陪晨殇,但从来不知道晨殇的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