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子能不能带两人?”永琪咬咬牙,开了口。永琪最近没去上书房,自然不知道荆州之乱是怎么回事,他还真当去打仗,想着带上福家兄弟,到时好互相帮衬。
“谁?”乾隆听到永琪的话,第一个反应是永琪私结党羽,可听到永琪说出两人的名字,乾隆气乐了。心想着他还真高估了永琪,私结党羽不找个有权有背景的,却找两个包衣奴才,真是可笑。乾隆没多想的同意了,看着永琪离去,乾隆突然很累。他一直以为永琪是个好样的,现在看来,他必须重新审视。“五儿,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楚萱立刻走过去,扶着皇上的手臂往御花园走。一路乾隆像是在想些什么,楚萱也不语,只是默默的陪着。乾隆在想什么?乾隆在想他这几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样,从头数到尾,乾隆发现,让他觉得讨厌的那几个儿子,间接的、直接的原因都来自令嫔,而他觉得永琪好,也是因为令嫔。还把令嫔的外甥给永琪做哈哈珠子,那时之所以同意是不是也考虑着令嫔的话,不见得可信?想到一直病着的永璋,乾隆眯起了眼睛,令嫔是真心的念着孝贤吗?应该不是,令嫔只是在每次触动了他的底线时才把孝贤搬出来。令嫔!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五儿,觉得是宫外好,还是宫里好?”乾隆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让楚萱有些反应不及,只能开口说,“都好。”
“陪朕到宫外走走,朕带你去看个人。”乾隆决定去看看病着的三儿子。
刚在御花园站稳,楚萱又被拖出了宫,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所幸的事,只是比走在街上的女人看起来贵气了些。其实楚萱一直挺奇怪的,电视剧里头顶着那个黑牌牌,怎么她一直没看到过,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的头发都没出现过那个东西。
到了一座府邸,楚萱看着紧闭的门,再看向乾隆,难道说这里住着什么高人,皇上是来求医问药,还是来求高人指点迷津的?楚萱的疑惑在进了院子后解开了,这是遁王府,里面住着的是皇上的三儿子。看着院子里的荒芜,楚萱有一种进了鬼屋的感觉。
乾隆的眉头从进了院子后就没舒开过,进了后院的主房,看着里面的空荡荡的各种柜子,看着屋上躺着的人,味着屋子里因为不透风而传出的刺鼻的味道,乾隆闭上眼睛,许久后才睁开,站在乾隆身边的楚萱偷偷抬眼,发现乾隆的眼圈发红。楚萱的心里挺无奈的,对乾隆不知要如何评定。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慢慢的动了动。“小多子,我枕头边还有些碎银,你去买些药,我觉得腹痛。”
听着遁郡王的话,楚萱惊讶万分,她记得份例才发下来没多久,她给这位三阿哥好多药材,怎么会。楚萱很快就反应过来,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院子里哪有奴才出现,这些奴才怕是时间久了,长了势利,克扣了遁郡王的东西,变现银去了。楚萱看向身边的碧莲,“去,给三哥弄些东西来,我看三哥不是腹疼是饿的。”楚萱说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当当大清尊贵的阿哥,居然落到被奴才欺负。
永璋听着声音不对,想撑起身子看看是谁,只是混身无力,连起都起不来。“在下听着是位姑娘的声音,不知是哪位?”
楚萱看向乾隆,乾隆冲她点了点头,别过头去,瞪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心领神会的跑了出去,让侍卫把遁王府的奴才都招集到院子里,自个儿又跑去请太医,只怕是专管三阿哥的太医脑袋不保了。
“三哥,我是小五,我陪着皇阿玛来看你了。”楚萱忙着上前,也不在意永璋一身子的怪味,那帮奴才怕是过了年就没给三阿哥沐浴过。
永璋不置信的任楚萱扶他起来,眼睛努力瞪得大大看着站在屋中央的人,“皇,皇阿玛,儿子……”永璋一脸的苍白,惊慌,还有不信,皇阿玛居然来看他,这,这是不是在做梦?
乾隆一直没说完,只是打量着这个据说是被他骂出病的儿子。他记得永璋以前很是风度翩翩,身子虽然不太好,但办起差来特别的有张有弛,虽然永璋的出身不好,但他还是把永璋列为太子的人选,甚至想过让永璋养到皇后的名下,这样便能抬抬他的身份。被他骂一骂便能病成这样,乾隆是不信的,其中的原由只有等太医来了后才知道。
楚萱见乾隆不语,她只好开口跟永璋说些有的没的,但也不敢说正经的。即便是这样,永璋仍是很感激五格格。楚萱说得口都快干了,碧莲才端着一碗粥进来,“皇上,主子,遁王府里的那帮子奴才真是太欺人了,奴才在厨房里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像样的碗。今年过年时,皇后娘娘赏给每位阿哥和格格的瓷碗也不知去向。”碧莲嘴快的告状。
楚萱瞪了碧莲一眼,便接过碗,“三哥,那些破事,别挂在心上。怎么不见三嫂子?”楚萱喂着永璋吃粥,心里起疑。永璋闻言只是苦笑,不做声。楚萱也不再细问,一直站着的乾隆猛的转身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
永璋看向楚萱,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楚萱摇了摇头,今天乾隆一直就怪怪的。
乾隆没在外面站多久,吴书来带着一群太医进了院子,乾隆阴着声音问哪个是给三阿哥问诊的。最后进来的太医一头的汗,三阿哥平时不受皇上待见怎么突然翻身了?唯唯诺诺的开口认罪,换来的是皇上重重一踹,“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余下的太医都傻了,冷汗哗哗的往下流,五十大板,这不要了人的命吗?还不如直接给一刀。
“你们都给朕进去仔细的给三阿哥诊脉,朕要三阿哥能走能跳,能给朕办差。”乾隆的声音是伴着怒火发出来的,声音很大,很有力。连屋里的永璋都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欣喜,皇阿玛要让他办差,皇阿玛不计较了吗?
院子里的奴才们,被皇上的态度吓到了,这些平素里欺主的奴才们摊在地上。乾隆冷冷的看着一群奴才,“这些奴才查清身家,灭满门。”乾隆的话音刚落,奴才立刻嚎着饶命,却无人叫冤枉。
屋里的太医顶着冷汗,给三阿哥诊脉,按着三阿哥脉搏的手都在发抖。几位太医诊了脉后,脸色未见好转,到院子里跪着交流去了。
“皇上,从三阿哥的脉像看,像是长期服食了极差的药,这些药虽有药性,但也有毒性。”太医首小心翼翼的用词,一头的汗却不敢动手擦。
“不能解?”乾隆有些压不住火气,问出口的话让太医们立刻汗流浃背。
“能解,只是时间要长些,三阿哥长期服食有毒的补品,促使身子软弱无力,失了命像。短时间是不会好,要养个一年半载才会有起色。”太医不敢忽悠皇上,傻子都能看出来皇上这会气大着,一不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有毒的补品?乾隆怎么想也想不通,谁敢克扣阿哥的补品,看向跪满地的奴才,乾隆眯起眼睛,难道是这些奴才以次充好?
“皇上,奴才是三阿哥身边侍候的,三阿哥的身子是从前年开始差的,不知什么原因,三阿哥的份例从前年开始就像得不一样,表面看来不错的东西,其实里面已经坏了。奴才们都以为皇上对三阿哥……,才会为给自己留条后路纷纷变卖了府里的东西。但奴才们不敢怠慢三阿哥,这府里大部份东西都是被三福晋和两位府邸格格搬走的。”
前年?“前年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年六月,一直到去年七月,东西才有所转变,但里面是有好有坏的,直到今年过了年后,三阿哥的份例才变得很好。”
前年,前年因为皇后的十三阿哥早夭,皇后一病不起,凤印便并给令妃,就在那时魏清泰进了内务府。去年七月,皇后重掌凤印,但份例的事还是由魏清泰管着,过了年魏清泰被调到下驯院。乾隆眼里闪过杀意,“抬三阿哥进宫,由皇后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