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问道:“小二哥,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喜庆得紧,怎还有侍卫啊?”
那小二边倒茶边道:“这位小爷这段日子都待在家中没有出门吧?今儿是皇上带着新册封的皇后娘娘去宗庙祭祖,皇上登基一年后,总算是册封了皇后。”
“皇后是那位娘娘?”我些许紧张地问道。
“苏皇后啊,以前的宁妃娘娘,听说贤良的很”
“那真妃娘娘呢?”
“晋封为贵妃娘娘,有客来了,小的要去忙了,客倌慢用。”
我木然,心中一丝疼痛,长安的百姓们都争先地一睹皇后风采,可又有谁会记得那如同白莲的深宫女子呢?我虽与真妃只共处一日,但就是忘不了她,有时恍惚间觉得她就是娘,或许是因为她从小跟着娘长大,长久以来也继承了娘的水乡特质,婉约,柔情,同时也继承了娘深藏骨髓的忧伤。
草草吃完饭,不等帝后出巡,便回了府,晚上,我辗转难眠。
自从守夜,我偷听得爹与真妃的那段话后,就开始刻意的强迫自己忘记那夜,逃避地不去揣测他们话中的深意。
那扶柳,以后呢?
扶柳——亦不例外。
现在脑子里不断地回响起这两句话。
以前,认为真妃当上皇后,母仪天下,我也不必卷入政治权谋,是故,一年来,总以读书来回避着我极有可能的政治人生。可如今用于伪装的幻象也被绝情地打破了。其实我早该懂的,自我踏入大将军府的那天起,就成为了一个地位崇高的玻璃娃娃,等着接受政治的摆弄。
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了,我要主动改变,争夺我的自由,掌握我的人生与爱情。我松开紧握的拳,推开门来,外面飘起小雪,我衣衫单薄地坐在池塘旁的凉亭里思索着。
北方冬日深夜里的寒风我是禁受不住的,果然,第二日就发起高烧,全身红烫,惊得碧衫直哭着去找管家,管家也不敢耽搁片刻,立即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
午后,我喝过药汤,仍不见退烧,只觉更加晕眩,便沉沉睡去。
待醒来,已是傍晚,额头上敷着一方帕子,冰冰凉凉很是受用。我微微一转身,却看见哥,站在床边,在盛水的铜盆里清洗着丝帕。
一年不见,哥变得黝黑,也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隐隐地透出一股霸气,想来是塞外风沙磨砺而成。
我仍有些头痛,努力地扬起嘴角,笑道:“哥怎得提前回府了?”
“丫头还笑得出来,年岁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竟病成这样。”哥口气虽有些责备,可眼中却透着宠溺,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道:“还好烧退了,不似方才滚烫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新年正月里,我的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只是再也没有发过高烧。明日,爹与哥就要回驻边疆,今日我的风寒又犯了,不停地咳嗽。请来京城名医为我把脉,片刻,那名医对爹说:“将军,小姐身子本就弱,上次风寒入侵,至今尚未完全康复,得好生调养才行。”
我躺在床上,轻声道:“爹,扶柳觉得长安寒气太重,禁受不住,想回江南比较暖和。”
爹目光锐利,直盯着我,未作回答。我不禁又咳嗽两声,这时,那大夫却道:“想是小姐从小在南方住惯了,受不得北方严寒,故才会染上如此重的风寒。依老夫看,想要全愈,仅靠汤药是不够的,江南阳气重,应可根治此病。”
“恩,”爹总算是开了口,“那就回西柳山庄,安心养病。”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34章 赌注
待爹与哥跨马北上之后,我与流苏便登上马车,南下回余杭。虽然碧衫丫头不愿我离去,还大哭了好几回,但我最终还是离开了大将军府。
一路南下,我每日都按时喝下汤药,风寒也就渐好了。待抵达余杭时,已是阳春三月,西湖边的垂柳吐露新芽,嫩绿嫩绿的,煞是好看。
我刚踏入西柳山庄,她们三人就把我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扶柳,长安好玩吗?你可真爽啊,出去免费旅游一趟。”首先出声的自然是雪君。
“扶柳,身子好没?我给你检查一下吧。”雨蕉两根手指已搭上我的脉,“恩,好的差不多了,还有,扶柳,你爹究竟是谁?怎能这般匆忙地强行带你走呢?”
看来柳义柏因为柳依依的原因,恨着上官毅之,想必今生是不愿再提起此人,是故雨蕉她们也并不知情。如此正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