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我已经攒够三千块钱。辅导班的老师对我挺满意,除了初中的数学课,又给我安排了化学课。
我几乎每天都要往辅导班跑,挤很久的地铁,然后走进小小的屋子里讲课——那屋子方方正正闷得像个铁皮盒,一节课下来,我的后背总是湿透了的。
讲课也挺费嗓子的,以前我做家教都是一对一,和学生说话的时候用正常音量就行,现在却是得连续地扯着嗓子讲课,三天还行,一周下来,嗓子就彻底哑掉了。
所以严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用“我爸在家”的理由推脱说不方便讲话,还是打字吧。我没告诉他我在辅导班上课。
我想给他个惊喜。
严行不在身边,日子就过得稀里糊涂,一天天除了去辅导班上课,好像也没做什么。我问严行:你都干什么呢?天天陪着你奶奶么?
严行回复:是啊,每天陪她买菜看电视,哎。
我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严行那种冷酷男孩,每天挽着奶奶去菜市场买菜,还得陪奶奶看电视剧——没准是抗日神剧——那该是幅什么样的画面啊。
想着想着我就有些蠢蠢欲动,老妈去上班了,老爸在午睡,我做贼似的把屋门轻轻合上,给严行发消息:想我没有?
严行秒回:想得要命,赶快开学吧。
我说:不够真诚。
严行:哥哥,想得要命。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个mp3文件,名字叫“现录的”。我还没点开那文件,只看这名字,就觉得小腹紧绷绷的。
我插上耳机,做了个深呼吸,点开文件。
“啊……一回,”严行的喘息声瞬间涌入我耳道,潮湿温暖仿佛他的嘴唇就在我耳侧,“呼,呼……一回……”
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了,我摘下耳机冲进卫生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汗水淋漓地出来。
我问严行:你录这个的时候……在干什么?
严行:在干你刚才干的事情。
我:……
还有八天,我细细地计数,还有八天我就能见到严行了。
八月九号,我在辅导班的课上完了,老板把八月份的工资结给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赚了三千五百块。这点钱实在不多——严行回西安的前一晚住的套间,估计也要上千块了吧。
可这些钱应该足够我去找他了,我已经背着爸妈谈了他们无法接受的恋爱,没资格再理直气壮地花他们的钱去找严行。我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一时间感到很愧疚,三千五百块够爸妈花很久了。他们的手机都已经用了五六年,我要是能用这笔钱给他们买两只新手机,也好啊。可是这笔钱我要用来玩儿,用来背着他们去找我的男朋友,估计几天时间就能挥霍完——好吧也许三千五百块还够不上“挥霍”。总之这钱是我辛辛苦苦赚的,本来能用在更切实的地方,可我要用来谈恋爱。原因只是,我太想他了。
他的几声喘息就让我悸动得找不着北,更何况是他这个人。
八月十号,在去买火车票的路上,我接到苏纹的电话。
那天很热,也很闷,天空中的云朵沉沉欲坠,天气预报说,夜间有大雨。
我对着手机屏幕犹豫好几秒,严行让我不要再和苏纹联系,而我也答应他了,所以这个电话接还是不接?
可平日里苏纹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是什么事需要联系我?关于严行的事?但五分钟前我还在和严行聊QQ。我问严行西安热不热,严行说热死了,空调得一天24小时开着。
我还是接了起来,我想,毕竟也算是熟人了,不接电话太不礼貌。
“喂?”
“张一回,”苏纹的声音很轻柔,“好久没联系啦。”
“啊,是。”
“你现在在忙吗?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