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离答应一声,便转向那中年人,“丁叔,我待会就写信,麻烦你替我送出去了。”
“属下明白,君姑娘请放心。”
“我和莫离要跟随商队行走,其中细节也劳你一并打点了。”原随云说着,朝他微微颔首,“你去忙吧,若有事我再唤你。”
“是,属下告退了。”那姓丁的中年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悄然退出门外。
莫离缝好了香囊,起身走到原随云身旁,亲手为他系在腰间,一边问道:“为什么选延城?”
“我研究过大漠的地势。龟兹地处大漠北端,从延城往西,可顺着塔里木河散支到达疏勒、莎车、乌孙等国;往南则可顺和田河横穿沙漠,到达于阗国和昆仑山。”原随云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在桌案上比划着,娓娓道来,“大漠中能够扎根安营的地方不多。我想,石观音的巢穴是不会离这些内河支流太远的。”
“嗯。那封毒信只说让我们到大漠一叙,却没说她究竟在哪里,想必也是对我们的试练了?”莫离稍作思量,暗暗点头,“到延城后再设法引蛇出洞,确实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
自离开江南后,两人一路急赶,很快便来到这临近大漠的边陲小城。从这里,原随云调动人手,制造出两人途经济南,转入太原,又从无争山庄朝西域出发的假象。为了取信石观音,他甚至分队分路派出人马,做得一丝不苟,仿佛自己和莫离确实是混在那几批人其中。
原随云浅啜了一口温茶,开口道:“莫离,等到随商队出发的时候……你我扮作夫妻吧。”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他微微一怔。
“我不是不想──我是说,石观音明知道你我──”她脸上发烫,咬了咬嘴唇,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若是我们扮作兄妹亲属,不是更容易掩藏些?”
他的眉心舒展,微微扬起了唇角,但随即神情中却闪过一丝黯色:“莫离,你别忘了,我毕竟是个瞎子。”
“随云……”
“我在西域安插人手的时间短了些,这次的商队中,并非都是自己人。如果被人看出我目不能视,必会遭受怀疑,尤其那彭门五虎,说不定就以为我们是为劫他们的镖而来。”原随云抿了抿嘴唇,“离石观音近一步,危险便多一分,绝不能徒生事端。所以,我必须靠你时时在身边替我掩饰。”
普通男女,即使是兄妹也不会时常肌肤相触、形影不离,自然还是以夫妻的身份最合适了。莫离心中微酸,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
他抬手按住她的柔荑,将她的手指拉到唇边亲了亲,浅然一笑。
指尖那微微酥麻的感觉似一路传到心底,她赫然低头玩弄着他的衣带,轻声问道:“对了,如果到时真的顺利引出石观音,得知她巢穴所在,你又打算怎么做?”
“那就要看她到底藏身何处了。若果真是临近水源之处,我已经有对付她的法子。”
“哦?”
“山海经中对塔里木河的记载为河山昆仑,潜行地下。其实,大漠中几处水源全都大同小异,旱季河床时有干涸截断之处,到了盛夏高山雪水融化,有时却会有洪水,河流漫溢分散。”原随云说着,温雅的语声中流露出一丝轻嘲,“石观音在此时邀请我们,确实选对了时候。如今是春夏换季,积雪就要融化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含笑静静地面对她。莫离在心中将他的话琢磨了一番,突然灵光一现,不由展颜道:“我懂了。”
原随云饶有兴味地微微挑眉:“哦?莫离懂了什么?”
难得他会用这般调侃的语气和她说话,她的眼珠转了转,便也陪着他打起了哑谜,笑道:“山海经里关于河山昆仑的记载我虽然忘了,可是,关于鲧盗息壤的故事,倒还是记得挺清楚。”
“我就知道莫离博览群书,定会明白我的意思。”原随云朗笑一声,将她拉进怀中,“那么,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此事颇耗人力,而且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