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答摇头:“人间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在很久以前,她心里想着袁幸,所以总念着人间。可是现在,她不欠袁幸的了,好似这凡尘就真的没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
秦凌看向那天空的纸鸢,也不知从哪家院子飞出,忽然开口问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带着尾巴的纸鸢么?”
还未等答答反应,秦凌自己却愣了起来,脑子里忽然开始翻江倒海,有些零碎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瞳孔里。
就算这无意间的提起那封存的记忆,答答也不再期待了,她已经认清了事实,记不得的,就真的代表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又拿什么去强求?
答答抬起头来,那风拂过她的长发,白玉发簪坠着几朵铜铃似的小花,被风吹的叮咚作响。
秦凌听到她呢喃道:“为什么会喜欢纸鸢呢?做神仙不是飞得更高吗?”
“神仙有烦恼,可是纸鸢没有。”秦凌情不自禁的回答。
答答转过头来看向他,心中一片酸涩,猴头一热,差点儿流出泪来。
在他们修行的那段日子,答答也曾放过纸鸢,她扯着手中的线跑得飞快。秦凌也是这样问她:“为什么会喜欢纸鸢呢?做神仙不是飞得更高吗?”
那时候答答的脸是笑着的,她是那样快活,她告诉秦凌:“可是神仙有烦恼,而纸鸢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 ; ; 高大的宫殿像是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来回忙碌的宫女们均是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丧命的就是自己。繁华的宫殿变得冰冷和压抑,没有呐莺歌燕舞,也没有朝臣满堂,像是一座飘荡着幽魂的城。
“皇上身体如何?”满头银丝的太后紧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
“臣……臣……”御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手不停的颤抖。
“你如实禀报。如有半点隐瞒,小心哀家要了你的脑袋。”太后威严的坐在床沿边上,雍容华贵的宫装没有一丝褶皱。
跪在地上颤抖的御医眼睛被汗水蛰了一下,却是连抬手都不敢了,一脸死灰,只是这伸头是一刀,不伸头也是一刀:“臣……臣无能……”
“啪嗒”一声,一边小宫女受了惊吓不小心没有拿稳手中的茶杯,皇上溢了,一干宫女太监均要陪葬。
太后拍案而起,眼眶满是血丝:“大胆!”
御医瘫坐在了地上,身子抖动如筛子一般。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太后,太后!微臣有个办法,微臣有个办法!”
“还不快说!”
“城西有一位世外高人,说不定能救皇上一命。”
太后眉头一皱,似乎觉得荒唐。
秦凌心一动,对玉兔道:“你附在那女官身上说服太后请来高人。”
玉兔不解:“请高人作何?那皇上若是被那魔兽所害,那高人也难以抵挡,仙君何必舍近求远呢?以你的能力不过是吹灰之力。”
答答在人间生活过,所以能够明白秦凌此举何意:“魔兽有形,而我们却不能轻易显出原形,所以只能借那高人之手来铲除魔兽,无论那高人能力如何,不过是借助他的身份。”
玉兔机灵,答答这话她自然是一点就透,一个转身便附在了那天后身边的女鬼身上:“太后,微臣也听过那城西的世外高人,微臣觉得可以一试。”
这女官既然能站在太后右侧,自然是太后的心腹。
果然,太后的神情有了松动:“这……”
玉兔趁热打铁:“御医现在束手无策,何不死……”玉兔本是想说死马当活马医,却被秦凌拦住了:“不可。”
玉兔连忙转了个弯:“何不试他一试?”
“太后,那高人在民间威望极高,许多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若真是神棍臣也不敢开这个口啊。”这是那御医最后一根稻草,否则作为御医之首,皇上若是溢了,也就说明他这一辈子走到尽头了。
“太后……”玉兔还准备开口,太后却抬了抬手:“别说了,传令下去,秘密召……”
“许沛清。”御医提示道。
“秘密召许沛清进宫,若能治好皇上,哀家重重有赏!”太后说完,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御医出去,留下了被玉兔附身的女官。
答答看着那床边的帷幔被太后亲自绑了上去,这才看清了床上的那张面孔。
枯黄的皮肤上有些黑色的斑点,眼窝深陷,双眸无声,整个人像是一幅活着的尸体。就是答答这没有仙灵的人都看出他印堂上那一圈黑色的雾气,那雾气还在不停的蠕动,像是在吸收他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