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睁眼,睫毛却轻颤。
阿楠:“生于大地,归于尘土。”她顿了下,“你听谁说的?”
徐宴湛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某一天做梦,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到早上醒来的还记得,一直到现在。”
阿楠浅笑出声,“你很爱做梦?”
徐宴湛睁开右眼,对上她的目光,“不是,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可我不记得了。”
他眸子陡然地亮了亮,“我想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很特别的人。”
“是吗?”她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盯着树叶出神,他是不是有一天会恢复记忆。
桌子上还放着几瓶药,阿楠注意到,她开口问道:“这些药要现在吃吗?”
徐宴湛看着她的脸不自觉地柔声道:“不用。”
阿楠回首,“不用的话,沉特助不会放到桌子上,我去给你打热水,等我一下。”
外面阳光正好,她从布包里又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绑到他眼睛上,在后面打了个结,“别睁眼了,休息会吧。”
她端了杯热水进来,玻璃杯碰到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徐宴湛看不到,便仔细的听声音,猜测她在干嘛。
她拿起桌子上的药瓶,有几瓶贴着医生手写的医嘱,其中有一瓶纯白色的药瓶,什么也没写,只有一行名字:富马酸喹硫平片。
这药的名字拗口难听,听起来不像是治消炎的,感觉用于治疗特殊病。
她放下那瓶药,按照上面贴的医嘱,一颗一颗倒出来,放进他的手心。
徐宴湛把药吞进嘴里,阿楠又把水杯递给他。
一切都结束后,什么动静都没了。
徐宴湛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她的脚步,她。。。离开了吗?
空气有流动的声音,树叶有沙沙声,就连太阳似乎都有移动的声音,只有她,没有声音。
他等了一刻钟,分针走动九百次。
徐宴湛抬起手摘掉手帕,手帕轻拂过他的鼻子,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缓缓睁眼。
她正坐在对面。
一霎时,太阳晒热的花草的气味,太阳晒热的砖石的气味,阳光在风中舞蹈、流动。
麻雀和灰喜鹊带来欢快的声音,结着正好的轻风,拂过她。
他看到了蝴蝶小姐。
他梦中的蝴蝶小姐。
阿楠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他徒然放大瞳孔,这四周应该还有一颗月季树,和十七八岁的他们俩。
阿楠起身:“今天谢谢你,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