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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小说>献给母亲的歌标语简短 > 第7部分(第1页)

第7部分(第1页)

以简陋到如此地步。只有两张床;一大一小;横竖着摆放着;占去了房间内一大半的面积。一张缺了小半个的圆桌;以及两个用来歇脚的马扎;其它再也找不出可以称的上为家具的对象了。就在这时;小姑娘摸索着点亮了油灯;怀着歉意的站在那里望着蓊华;许久说不出话来。”姑娘;你别闲弃;进来吧。家里是条件差了点;不过不要紧;今天你睡小床;我和兰儿挤着睡。’蓊华只好顺从地坐了下来;可还没等她坐稳;那小姑娘又惊讶的大喊说:”呀;阿姨;你还没吃饭的吧?’老人也赶忙搭腔道:”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小兰;你快去隔壁大婶家看看他们收摊没;赊碗馄饨回来。’说着;小兰便急忙要跑出去;还是蓊华将她拦住了;’啊婆;您别忙了;我下车前刚吃过。’蓊华违心的说了句话。’哦;那就好;那就好。’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只剩下小兰用狐疑的眼光望着蓊华。

也许是夜深了;老人家渐渐的睡了下去。小兰见婆婆已经进入了梦乡;便帮她将被子盖好;然后又去给蓊华把床铺好。方才说:”阿姨;床我已经帮你铺好了;你今天就睡在这吧!’蓊华笑着站起身;抚摸着小兰的头问她说:’你叫兰儿?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兰连忙向她介绍着自己:’不用谢;我姓陈;大名叫君兰;今年十岁了。家里人都管我叫兰儿;对了阿姨;以后你也管我叫兰儿好了。”说到这;小兰停了下来;咬着小手指头紧紧的盯着蓊华;良久才问道:’对了;阿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蓊华和蔼的笑了笑说:”我姓郑;以后你可以叫我郑阿姨呀’

“哦”小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调皮的对蓊华说:”那么郑阿姨;天色已晚;就请您早些歇息吧!’”好;好!’蓊华只好微笑着任由这丫头摆弄着。好不容易在床上躺下了;可小兰却还依旧静静的站在床头边望着她。这使得蓊华很是好奇。于是她便问:”小兰;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小兰笑了笑说:”不行;我一定要看到您睡着之后;我再去休息。”说完;便又为蓊华将短小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好能盖住蓊华的胸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间里的小油灯嘎然而灭;在黑暗中;小兰摸索着上了奶奶的床。

由于蓊华实在是太困了;她一躺下来;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老家的那个小院落;仿佛又听见小宝围在她的身旁亲切的喊着妈妈。激动的泪水不经意间便从她闭合着的双眼中流淌出来。就在这时;小宝突然消失在自己的怀中。蓊华猛的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可吓坏了在一旁坐着的小兰。原来;早上婆婆老早的就出门卖昨天拾来的废品去了;临出门时;当她看到蓊华还在熟睡之中;就嘱咐小兰晚些时候再叫她。等婆婆走之后;小兰把早饭做好之后;看蓊华依然没有起床的意思。便静静的做在床边观察她睡觉的模样。看着蓊华那慈祥而又宁静的脸庞;小兰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轻轻的拨弄着蓊华的头发;嘴里细声的唤着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那两个字。就在这时;蓊华突然眼角流下了泪水;这着实让小兰吓了一跳;于是她赶忙去用自己的手绢帮她擦拭。忽然;蓊华醒了;当她看到在一旁的小兰正惊讶的张着嘴;眼睛瞪大着望着自己时;蓊华这才感觉到是自己失态了;所以赶紧的手忙脚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郑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叫您起来吃饭;没想到……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小兰以为是自己打扰了蓊华的休息;便在一旁不住的向她道歉。

蓊华看她如此神慌的表情;原来她还真只是个孩子。所以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抚慰她说:”小兰;这不怪你;没事的!’”那你怎么哭了?”小兰在蓊华的怀里抚摸着她的脸蛋问。说完;便挣脱出了她的怀抱;跑到外面;端了一盆清水进来。”阿姨;你先洗把脸;我去看看婆婆回来没。’

整个简陋的房间里;弥漫着冲鼻的中药味;蓊华做在两块砖头垒成小凳子上;面前摆放着两三个馒头和简单的一盘咸菜。门外;小兰端着自己的小碗不住的喝着稀粥;火炉上的沙锅在不住的沸腾着;升起了漫天雾气。”阿姨;你吃菜啊!’小兰微笑的让着蓊华。蓊华拿过一个馒头递给她;却不想被她给拒绝了。”阿姨;我不要;奶奶说了;这……’忽然;她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阿姨;我吃过了;你只管吃你的吧!’就在这时;婆婆卖废品回来了;小兰见状;忙放下自己的碗筷迎了上去。

“什么嘛;还让不让穷人活了;连卖废品的人也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人家都给十五;而却只给我十块钱。’老人家摇着头进了家门;见桌子上的馒头一个都未动;忙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小兰。蓊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忙上前为小兰解围。”婆婆;我真的吃好了;你快坐下来歇歇。’这时;小兰将煎好的中药端了上来;谁只老人家只是摆了摆手说:”还吃什么药啊;我这个老婆子到现在还不死;真是连累了兰儿啊!’蓊华见她情绪激动;赶忙劝慰说:’婆婆;你先消消气;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老人家看蓊华如此通情达理;便向她诉起心中的苦来。

‘闺女啊;不是我老婆子怕死;只是如果我一走;可怜我小孙女兰儿;以后可由谁来照顾呀。她爹前两年在战场上死了;而她娘;为了去寻她爹;现在在哪;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家里面的地又被地主给抢了去;害的我们祖孙俩只好在这靠拾破烂度日……’’

老人家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了;蓊华赶忙不住地为她捶着背。只见老人家满面沧桑之间又布满了泪水。从心底发出最苦闷的感叹声。过了一会;老人家渐渐缓和下来。”所以啊;您老人家只有健健康康的;才能照顾小兰不是?’蓊华不失时机的将药递到她的面前。

“咳;我老了;还总是忘不了这当子事;不提了。对了闺女;我还忘了问你了;你来台北是做什么的;听你口音;你不像是岛上的人?’服过药之后;老人家的的气色明显有些好转;便盘问起蓊华来。

“我是来找我失散多年的儿子的。”这次又轮到蓊华难过起来了。其间还多次流出泪来;当她讲到”我儿子就可能住在台北的时候”竟激动的哭出声来。陈阿婆见蓊华是如此伤心;赶忙像是劝说自己孩子似的说:”闺女;你;别别哭啊;走;婆婆这就领你去找他去!’于是;她还真的要穿鞋下地。小兰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角;忙将她阻止了。”哦;”陈阿婆这才恍然大悟;”那;那他现在住哪啊?”

“我刚来台北;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只知道他是被一个富豪给收养的。’蓊华接过小兰送来的毛巾;将眼角的泪水拭去。陈阿婆听她这么说;思索了一下;便开口告诉她:’既然你知道是谁收养了他;那你去那个富人家找找看;这台北的富豪们大多住在城北;你可以去那打听打听。’

蓊华眼睛一亮;赶忙激动的抓住陈阿婆的手;迫切的问到:”那;那我该怎么去那?’陈阿婆看了小兰一眼;小兰心领神会;则笑着对蓊华说:”阿姨;不急。你先在我们家歇歇;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看好吗?’

“不;我今天就走!’蓊华坚持着;她那颗苦盼了二十年的心又怎能再承受这每多一秒钟离别的折磨呢。没办法;陈阿婆见她是如此固执;也只好点头同意了。”那好吧;待会我送你去乘车。’

小兰默默的看着蓊华整理行李;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鼓舞着她—鼓舞着她一下子抱住蓊华的腰;亲切的叫她一声’妈妈’。自从她记事的时候;小兰就再也没见过父母的面;更别说享受到父爱母爱。而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婆婆了。看到眼前这个多么慈祥伟大的女人。让她有了一种再重新投入母亲怀抱的欲望。

蓊华收拾好行装之后;再转身来看小兰的时候;却只见她眼睛里饱含着泪水;静静的望着自己;嘴角还有些触动。”小兰;你怎么了?’蓊华关切的问道。而小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进蓊华的怀里;哽咽着哀求她说:”郑阿姨;我不让你走;妈妈;我不让你走!’听见她喊自己妈妈;蓊华的心又一次破碎了。就这样;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忽然;小兰一下子挣脱了;转过身来背对着蓊华;在心里为自己的勇气默默的感到高兴。蓊华又重新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说:’兰儿;乖;快别哭了。我这次去又不是不回来;我答应你;不管我能否找到小宝;我都会再回来看你们的。”小兰边抹着眼泪边狐疑的望着蓊华问:’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蓊华微笑着点了点头;”不信;咱们拉勾!’

“拉勾;算数;一百年;不许变!’小兰终于破涕为笑了。继而;蓊华又嘱咐她说:”兰儿;你也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多照顾婆婆;别让她太劳累了;记得要让她按时吃药;好好的养病。知道了吗?”蓊华看着小兰;见她点头;自己也就放心了。她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桂枝临行时给自己的那个手绢;将它塞到小兰的手中说:”这个你拿着;或许有用!’小兰一接触到那东西;便晓得了是钱;她赶忙像触了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小兰听话;”正当蓊华再次试图将钱给她时;陈阿婆从外面进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没;没;是阿姨有些话要对我说;现在说完了!’小兰趁势赶忙脱离了蓊华能够得着自己的地方。”这孩子。有什么话还不能让婆婆知道啊!’陈阿婆笑着捏了捏孙女的脸蛋。然后又问蓊华:”怎么样;我们走吧!’木门终于的关上了;而一抹阳光正透过门缝照进了昏暗的房间里;照见了在小兰的枕头下面;静静的躺着那个黑色的手绢。

最终小兰还是没有跟蓊华一起到城北去;因为她还要在家照顾婆婆。在回来的路上;小兰突发奇想;便指着街上的一对母女说:’婆婆;如果那个小女孩不是那个女人生的;那她可以喊她妈妈吗?’陈阿婆听了孙女突然模糊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她转而又想了一想;很肯定的说:’可以啊!’”真的?’小兰听到婆婆的回答;欣喜若狂。”是啊;比方说你的妈妈;虽然不是我生的;但照样是我的女儿。明白了吗?’陈阿婆与她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小兰深深的点了点头;她仿佛……懂了。

转眼间就该过冬至了;蓊华自从那天走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也拖部队上的人打听过了;在抓到的要逃去台湾的犯人之中;也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最要命的就是哪哪海边一有死人的尸体打捞上来;一来电话通知;###兄妹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去”认尸”;但到地方一看;还好全都不是。兄妹二人;整天的悲喜交加;很不是滋味,只一心希望母亲平安。

蓊华坐捷运来到了台北市北郊的双溪镇终点站。这里原本是台北当地居民世代耕种的水田。而自从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之后;那些从大陆迁来的豪绅们便勾结起政府;强行占了这块地方。还在上面盖起了自己的”安乐窝”。在这里;随处可见的是大院豪宅;洋楼别墅格局错落有致。花园游泳池星星点点。苏州的凉亭;四川的竹楼;北京的廊台;南方的水乡。真是集合了中华各地的建筑精华;让人家从外面一看;就知道这家原来是什么地方的人。而在平坦且幽静的阡陌小道上;时不时地还有豪华轿车穿梭其中。

蓊华提着行李;缓慢的从车站内走出来。她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和花草;而只有少数洋楼分布其中;咋一看;还以为自己又回到原来生活过的农村里了。这时;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让蓊华又相信了这原来不是农村。于是她赶忙习惯性地向路边躲了躲。”你这疯婆子;不要命的啦!’’那开车的司机;骂骂咧咧的就从蓊华的身旁疾驶而去。还好躲闪的急;蓊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又蹒跚着向洋楼密集处走去。尽管现在是隆冬时节;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景色是着实让人称赞。但蓊华却无暇顾及欣赏这些园艺工匠的高超杰作。她只是一心只想快些找到儿子。正是基于此;才给了她无比的坚定;让她不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所卑微及恐惧。

在一座深灰色的别墅前;蓊华停了下来;她隔着紧锁的铁栅栏向里面张望着。但里面却平静的很;没有一个人的身影。佟佰万不会就住这吧。蓊华决定上前去碰碰运气;就在她刚要上前去敲门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大门一侧的偏房里闪了出来。”喂;你找谁啊?’那人不停地往手上哈着热气;轻蔑的问了蓊华一句。

“请问;您知道佟佰万家住在哪吗?’蓊华尽量使自己显得谦卑;以至于声音传不出几米就能摔在地上。那人摇了摇头;很不耐烦的递了句:’这里是韩公馆;你找的那人不在这。’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又缩回那个门岗里去了。蓊华看了看门岗;又瞅了一眼别墅;最后只好裹了裹衣领;到别处寻去了。不一会儿;蓊华又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她大致看了一眼;发现和其它家不同的是;这家没有门岗;于是她便大着胆子前去敲门。不多会儿;门轻轻的敞开了一条缝;后又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蓊华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至于穿着上;猜想应该是这家的用人。蓊华本打算开口问话的;可没曾想;还没等蓊华张嘴;那女佣就先对蓊华说道:”你稍等一下!’说完;又重新的将门关上了。蓊华在凛冽的寒风中足足站了有十分钟;当那扇铁门再次开启的时候;只见那女佣要将一些干硬的碎面包和几个铜板塞到了蓊华的怀里。”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蓊华连忙将手甩开;慌张地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佟佰万是不是住在这里?’那女佣将拿着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楞楞地盯着蓊华;许久才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家老爷姓林。’

“谢谢!’正当蓊华默默的转身;要准备离开时;那女佣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喂;大妹子;这个你要不要?’蓊华又只好转过身去;冲着她轻轻的弯下腰;算是表达了谢意。见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样;那女人窃喜着将铜板收进自己的怀里;随手把面包一倒;又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临近天黑了;蓊华还在不停地挨家挨户的敲门;尽管是招人白眼;或惹人耻笑;当然;也有令她十分痛心的怜悯。但蓊华依旧是在不停的找寻着;其间;她还差点被一家的恶狗给咬到。但即便是这样;蓊华还是没有放弃与儿子团聚的念头;仍是不知疲倦地向前走着。

夜深了;使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行走的马路上更加的冷清。阴冷潮湿的寒风不断地吹打在蓊华的脸上。她今天问了大概有十几家;但什么收获都没有。现在的她是又冷又饿;没办法;蓊华只好回到下车的捷运客站。幸运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人在摆夜摊;蓊华在一家卖馄饨的小铺前坐了下来;要来了一小碗馄饨。也许是因为太饿了;馄饨三两下就见了碗底。但由于身上没有多少钱;而且可能今晚还要住店;于是蓊华便没敢再要第二碗;只是向老板讨了一碗汤;便询问起这附近是否有便宜的旅店。

“要说这便宜点的旅店呀;这地方还真不多。’那老板娴熟地搽着桌子;很是为难地说;”不过不要紧;那;那条胡同里面有一家;我估摸着应该是最便宜的一家店了。’顺着老板指明的方向望去;蓊华远远的看见在马路旁边有一块大大的旅店招牌;而就在它边上;则是一条暗不见底的胡同。

蓊华摸着黑;爬上了狭窄的楼梯。对于黑暗;蓊华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几十年里;蓊华历经了无数的黑暗;而唯一能给她带来点光亮的;便是她一定要找回儿女们的决心。正是怀着这点希望;蓊华才一步步地走到了现在。旅店是一幢三层小楼模样的建筑;一楼东家住;二;三层拿来开旅馆。而房租从五块到两块不等;所以设备十分简陋;甚至于楼道里连个照明的灯也没有。要不是房东老婆见店里生意冷清;哪会同意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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