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夜狄做了东宫太子长庚的亲卫,两个又是表兄弟,自小玩在一处。
金夜狄就好似太子长庚肚子里的蛔虫,每日哄的太子与他形影不离,比亲兄弟还要亲。
太子长庚偏好美色,那日见了灵珠郡主金云骞,魂牵梦萦,整日缠着她,烦的金云骞也不愿意去宫里。
见不到她,长庚干脆求着母后,要金云骞做他的太子妃,帝后见金云骞像极了她出嫁前的性子,一直也喜欢她。就找宣南王商量,宣南王满口答应了这桩婚事。
眼见,太子长庚已近弱冠之年,帝后还从宫里派了十几个嬷嬷去宣南王府,教灵珠郡主规矩,等金云骞长到18岁就可入主东宫。
金云骞得知,死活都不肯,她生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小父兄又惯着,就算要天边的月亮,也要摘下来给她,她不习女工,只爱跟着哥哥喝酒,习武,还拜了好几位王府里的江湖人做师父,尽学些新鲜好玩的把戏。
她自从被余天凌施幻术捉弄,发誓要找他报复,本来说好要去方唐巷子,出门前被下人告了密,父兄将她困在家里,灵珠雅筑还被上了锁。所以江如济久等不到她。
太子长庚见不到金云骞,整日也无心上课,没精打采,有时候宫人犯了点小错,长庚就会迁怒处罚,在加上金夜狄在旁煽风点火,即便没犯错的宫人,倒了霉也会被长庚狠狠处罚,很快,这事情就传到了青帝的耳朵里。
青帝素来仁厚,从不忍随意处罚宫人,听闻此事龙颜大怒,把长庚叫到长庆宫中,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长庚心里更加怨怼郁闷,虽不敢再迁怒宫人,却也不学好,整日和金夜狄喝酒玩耍,打发日子。
这日,初夏午后,金夜狄陪着长庚又在园子喝酒,见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宫女,在池子边折柳摘花,其中一个少女坐在荷花池边,用嫩葱般的玉手撩拨池水,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好个芙蓉照水般的佳人。
金夜狄便撺掇长庚上前调戏,长庚醉眼微醺,脚步踉跄,张开双臂,上前一扑,把那少女死死的搂在怀里,温香软玉,血气方刚,就是一顿乱啃乱咬。把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见是太子,也不敢挣脱,只能由着太子乱来。
此事一出,宫人一传十十传百,竟说是那宫女搔首弄姿勾引太子,妄想攀高枝,嫁入太子宫。那少女自是羞愤难当,就要寻死觅活。正在这时帝后传来口谕,把那少女带到凤仪宫,赐死,罪名是污了太子的名誉。
这又是第二桩事,青帝盛怒。责令太子长庚闭门抄《礼记》一个月。
江如济听到这里,心想:这和二皇子有何关联?也不打断陶公公。陶公公抿了口茶,又说道:
青帝原还有位姐姐,是先帝和刘太妃所生的女儿,赐位安荣大公主。这位大公主,自然知道自己是青帝异母同胞,为了巩固权势,她极力讨好青帝、帝后,关系一直相处的很和睦,青帝、帝后每有赏赐,赐给她的也是最多。
她跟前只有一个女儿,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家族权势衰落,女儿无所依傍,见青帝宠爱帝后多年,长庚生下就是太子,储君之位无人可以撼动,于是见这事出了之后,就想着太子也该迎娶太子妃了,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她在青帝面前吹过风,青帝并没有反对,当然也没有立即答应。
这位安荣大公主知道,还要探探帝后的口风。为了女儿的婚事,她就去了凤仪宫,正赶上帝后赐死那个小宫女,她自认为自己是青帝的长姐,帝后必会给她颜面,谁知,刚一说出口,竟然被帝后直接拒绝。
一来帝后也在气头上,她极宠爱儿子,觉得长庚本性不坏,人又孝顺,只是心智不熟,被有心计的小贱人设计陷害,二来她已经定了兄长家的云骞。
大公主如何知道帝后的想法,帝后素来傲慢,心里也瞧她不起,嘴上懒得和她多作解释,大公主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公主府里,又气又恼,眼看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代嫁之年,她不甘心让女儿嫁给文臣武将,皇亲又就那么几个,于是,她又想到了二皇子武玮,武玮龙驹凤雏,要不是后生子,只怕没人不喜欢。
大公主憋着一肚子气,又去找了闵妃,闵妃向来和顺温婉好说话,和大公主联姻对儿子又都是好处,自然满口答应,两家一拍即合,就等着太子迎娶太子妃后,就立即成婚。
帝后听到消息,消了气,静下心神,才明白过来,闵妃是为了给儿子培养羽翼,才同意大公主联姻,皇上没有异议,也明摆着是和她生份了。此后,大公主对帝后怀恨在心,又为了女儿女婿。常在青帝跟前进言,含沙射影地说些不利于帝后、太子的话。青帝对帝后也越来越冷淡,对太子也越来越不满意。
帝后想,必须让他们的关系分崩离析。
帝后和皇上共同执政多年,说到玩弄手段,安荣大公主根本不是她的敌手。帝后如法炮制,她找来一个青帝宫里的才色俱佳的小宫女,逼着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司衣局偷来二皇子的一件贴身物件,再让她跑去青帝面前诬告二皇子,说二皇子如何强迫了自己,青帝起初不信,可惜有人证物证。
二皇子突然遭遇此事,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的清白,立即就被帝后拘押,拖延久了,帝后知二皇子的母妃定会翻案。青帝见这次又因为这种事,竟然闹到了自己的宫里,这是第三桩事。
短短几天,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这令江如济始料未及。
正好,三皇子下课回来,陶公公便陪着谢太妃去院子里赏花。故意留下二人。
三皇子关切地问了问江如济在宫外的情况,就马上谈到二皇子的事:“如济,依你看,父皇会如何处置二皇兄?”
江如济想了想道:“既是入了宫的女子,那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女子虽不是嫔妃,但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二皇子轻薄她,只怕是……重罪。”
“唉……父皇宠爱他,只怕不会赐死,但二皇兄免不了要被褫夺封号。”他做出很为武玮扼腕叹息的样子,不过说出赐死的话时,心里不禁一阵渴望。
他又道:“二皇兄这事,我们也爱莫能助,如济,二皇子是被构陷的。此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