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放开了挽着柏菡的手,顿时目光炯炯:“帅哥?哪里有帅哥!”
“就今天演讲的那个啊,当年潘教授带的,叫啥来着?”
“晏沥啦晏沥,你什么破记性!”
她们之间欢快地调侃着对方。
那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侵入了原本心不在焉的柏菡耳中。
一瞬,柏菡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沉了下去,即将到来的夜晚的寒冷提前浸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柏菡发怔地望着砖红色的礼堂,一步一步后退,绕开正门走到侧边。
“哎!柏菡师姐!柏菡师姐——你等等我呀!”
Emma在她身后呼喊她的名字,匆忙和舍友说了“回见”就追了上来。
柏菡站在树干后等着她,睫毛忽闪忽闪,不安地往四周看,像在找寻或躲避着什么。
Emma的这几声呼喊吸引了一批学生,他们迅速围上前来,闹哄哄的一片。
一群人仿佛刚参加完一场签售会,又来一场,热情不减。
柏菡头疼了起来。
她被堵在这,人群之中,太显眼。
她想溜,但溜不出去,她的周围被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Emma站在前头还不停地宣传她,拉都拉不住。
最后无奈之下商定了一起拍了几张大合照放她走。
几个男生围着柏菡,有意无意地在抢离得近的位置,拉拉扯扯间,有个人脚下踩到石块,一滑,整个人倾倒了。
倒下去的人,就像多米诺骨牌般,绊倒了一个又一个。聚成一团的人在刹那间变得歪歪斜斜,将要散架。
混乱中,一个男生的手推在柏菡的腰上,往上一寸便是柔软处。
这一推,柏菡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眼看就要摔进身后的草坪,躺进泥里——
一只手撑在了她的腰上。
“谢谢。”
柏菡连忙借力,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抬眼间,周围的嘈杂声默了。
……
从礼堂偏门出来的晏沥撞见的正是这样混沌混乱的场面。
他站在偏僻的角落里,望了许久。
人去楼空。
她却在这里,众星捧月,笑得生辉。
还没等柏菡站稳,晏沥飞快地将柏菡拉到了身前,走到人群几米外。
隔着几米,那儿是吵闹的,这儿确实缄默无声的。
青灰色的石板路像是阻隔出了两个世界,一个鲜艳夺目,一个黑白默片。
柏菡记得自己曾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人生最了不起的四种心境:痛而不言,笑而不语,迷而不失,惊而不乱。”(1)
她没做到。
终究,是乱了。
只听晏沥低声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柏菡同时道:“你怎么在这儿?”
晏沥说:“回校演讲。”
一贯的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