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经验他也是认真听过的。
当然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些经验毫无用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处世法则。
“梁老师帮过的学生不多,但别人都知道逢年过节寄点东西,教师节送束花什么的。你倒好,连个屁都有没有。”贺晏臻道,“她拿你当半个儿子,你拿她当什么?”
“我拿她当你妈妈,”何意叹了口气,靠在了真皮座椅上,“当年是我不对,不应该破坏你跟米辂的感情。这件事闹得你们两家不和,你跟米辂也很痛苦。我记得我向你道过歉,你也痛骂过我不是人,如果这些不足以让你解恨,那等会儿,我再给你鞠个躬。”
“你觉得对不起我?”
何意摇头:“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尴尬。”
贺晏臻笑了笑,点了点头。
何意知道他这样是生气了,但是今晚何意也不痛快,索性直白道:“贺晏臻,你不必总拿梁老师来批判我。我对她很愧疚,很感激,也很关心。她身体如何,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我感激不尽。你如果觉得我没有资格知道,那我下车。”
贺晏臻深吸了一口气。
“学长,”贺晏臻淡淡道,“你不当律师可惜了。”
“你是在暗示我善于狡辩吗?”何意也淡淡道,“这话你说过,我记得。不过你很好,做了律师,没有浪费你的天赋。”
贺晏臻目光微动,那神色有些复杂。像是生气,但又夹杂了一点好笑和无奈。
何意对这种神情不陌生,俩人关系好的时候,每次何意强词夺理,贺晏臻都会这样看着他。
当然之后,他会为此索取报酬。
何意夏天一直穿衬衫或者polo衫,就是因为身上的痕迹无法见人。
“她摔得不严重,现在在家躺着养伤。”过了会儿,贺晏臻收回了视线,“她也的确很挂念你,怕你怪她。”
“我不怪她。”何意眼眶忽然发酸,他偏过脸,看着路边的灯光流水般往后退,“那都是我应得的。”
“何意……”
“你以后应该不会来打扰我吧?”何意突然道,“我虽然对梁老师有愧,但我没打算回去,也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贺晏臻:“……”
“就到这吧。”车子停在路口,何意下车关门,在车外对贺晏臻鞠了一躬,“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何意租的房子就在小区大门口,最靠路边的一栋。但他路过时没有任何停留,而是一直往里面走,弯弯绕绕转了半圈,最后随便找了处长椅坐下。
今晚的偶遇对他来说太意外了。
他知道他和贺晏臻早晚会遇到。
但S市跟北城相距一千多公里,俩人工作又无交集,因此他一直以为这次重逢会发生在中老年时期,或者最少,也得十年八年后。
可是这才多久呢,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年。
今天自己形象欠佳,准备不足,表现得……也有失风度。
何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开始安慰自己,其实今晚也算有收获。
至少知道这几年那些东西都送到了,大学城的花店姐姐也遵守了承诺,教师的花束一直送着。其实他心里猜着,梁老师或许能猜到那些东西是自己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