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自然不能承认,她淡定道:“只是想起那时的事,心生怀念罢了。”
明苏一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很令人怀念,便体贴道:“不用忍笑的,我也很怀念。”
她很有些天真的模样,全然不知郑宓为何忍笑,倒让郑宓笑意更深几分,在灯下眉目如画:“陛下说得是。”
明苏却已低头将手里的话本又往后翻了翻,一目十行地看。
她这些年也看过不少话本,尤其是认定皇后便是阿宓那些日子,她为寻线索,命人买了不少来,一本一本地翻。
但看了这么多,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还是这本。
其实这话本讲了什么故事,明苏已记不大清了,与阿宓一起看的那夜,她们之间涌动的情愫却一直牢牢地印在她心中。
明苏翻了半本,夜色便不早了。
郑宓的心思不在针线上,一晚上下来,都没缝几针,她将布料连着针线一同放入针线篓里,唤了云桑来,令她去备水。
明苏伸了个懒腰,回头问问:“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郑宓答道,走到她身边,瞥了眼她手中摊着的话本,已翻到佛子对公主动心那处了。
明苏一听快子时了,便不再耽搁,仰头催促郑宓道,“你先去。”
她总在半夜过来,常扰阿宓安睡,今夜好不容易不那么晚,当早早歇下才是。
郑宓没有动,她看到明苏眉目间浓浓的倦色,不免心疼她,抬起双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揉:“陛下累了一日,先去吧。”
说罢,又笑道,“我令人去太医院讨了些纾困解乏的药材来,命人浸在浴汤中了,你去泡上片刻,很能排解疲乏。”
明苏被她按揉得好生舒服,干脆闭上了眼睛,往后靠了靠,靠在郑宓的身上。
郑宓便又给她按了会儿,方拍拍她的肩道:“快去吧。”
是不好再耽搁了,明苏睁开了眼,合上话本站起身:“那你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郑宓点头。
及至她们二人都沐浴过,已过子时三刻。
明苏先躺在床上,用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等郑宓回来,她忙里头让了让,将外边已经煨暖的地方让给她。
郑宓将殿中的灯都灭了,只留下角落一盏铜灯,铜灯黄豆般大小的灯火,映照出殿中淡淡的一丝亮光,不会影响安睡,又能在起夜时不至于摸黑。
她躺到床上,明苏朝向她。
药浴的气味不重,只留下草药的清香,淡淡的,十分好闻,明苏将郑宓抱了满怀,很是满足,像只家养的幼犬一般,在郑宓颈间嗅了嗅,只觉得郑宓比那些药材更能让她安心。
郑宓让她的鼻尖蹭得有些痒,笑着躲了躲。明苏不让她躲,追了上去,将郑宓抱得更紧了。
她再怎么经得多,也不过二十一,这样的岁数,与心爱之人相拥,怎会没有一丝心动。
她们玩闹了一会儿,明苏便望着郑宓,目色幽沉下来,郑宓察觉她的念想,也跟着停下了,抬手抚摸她的脸庞。
明苏有些羞涩,目光柔软,而其中的绵绵情意却缠绵浓重地化不开,她倾身在郑宓的唇上吻了吻,手很规矩地抵在郑宓的背上。
她们自年少时便将彼此放在了心中,虽从未说破,却早已决心要一生都不分开,于是真的连死亡都无法将她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