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綦祯六识何其敏锐,迅速捕捉到从后面投来的火热目光。
他回头看去那个艳妇对他嫣然一笑主动开口:“这位大哥,你也是去京城吗?”
杜伦綦祯还未开口,那个病弱的男子恰逢其时的咳嗽两声,眼光若有若无瞟向他们这边。
那美艳妇人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继续说道:“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大哥咱们可是有缘哩。”
她这话说的可有讲究,明面上没什么不对,可是仔细一琢磨,她这第二句话本不必说,可是她偏偏软语道来,而且眼神挑逗,是个男人见到她如此在她相公面前暗自与另一个男人**也能会出她的言外之意。
杜伦綦祯本以为旅途枯燥哪只遇上这么个尤物,也打算逗她一逗。
“的确有缘,夫人的相公似乎患有肺疾,可是去京城治病?”
那美艳妇人瞥了一眼自家相公说道:“是啊,她病了好多年了,唉,她一点也不知道奴家需要什么?”
她又看了远处的一眼固伦兰馨说道:“那是你夫人吧,长得可真够俊俏的。”
杜伦綦祯调侃道:“哦?是吗?我倒觉得夫人似乎更俊俏一些。”
这时他相公和那丫鬟一已经走了上来,病弱男子看了一眼他的夫人依然没说一句话,被搀扶着走进船底的船舱。
美艳妇人夫人这时忽然踮起脚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弄的杜伦綦祯一阵耳根痒痒,伴随着阵阵浓郁的香气,心神一荡。
她在杜伦綦祯耳边耳语一番,袅娜的转身,眼波流转于杜伦綦祯俊朗的容颜上,面含chūn意,诱人的酡红浮现在她一张俏脸上,像一颗多汁的水蜜桃。
接着她也走进了船舱,将要走下阶梯淹没脑袋那一刻,她忽然转过头来给杜伦綦祯比了个口型,然后走下了船舱。
杜伦綦祯微微一笑,瞥眼看向固伦兰馨,她依然凝视着碧蓝sè宽广的海天,海鸥群起而飞,捕捉露头的小鱼儿,海面波光闪动,海风吹起固伦兰馨的头发,此刻看来似与海天一体,形成一幅优美的画卷!
她站了许久才和杜伦綦祯回到底层的船舱。
船舱内部空间比较狭小,只有一张简易的床,还有一张桌子,别的什么也没有。
每一个船舱之间都有夹层,里面堆放着一些货物。
许久,船工吆喝着号子,扬帆起航!
兰馨姐端坐在桌前,从行囊中找出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二人便开始了在这艘货船上简单的午餐。
阳光透过楼梯口照shè进来,舱内暖洋洋的,无处不在的苍蝇也在嗡嗡聒噪。
盛夏的炎热总是令人昏昏yù睡,杜伦綦祯还想着和那个艳妇的约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放纵一把。
只有一张床,杜伦綦祯自然要让给兰馨姐,可是兰馨姐却说他是千金之体,额娘的心头肉,不能跟自己出去一回,就瘦掉一圈,还夸张的说,额娘会把她扫地出门。
杜伦綦祯无奈只好说道:“兰馨姐,要不这样吧,白天呢我睡,晚上你睡,让兰馨姐打地铺我可不干,要是到了京城,你病了,我可对那不熟悉,到时候两眼一抹黑,这事没办成,那时候额娘把我扫地出门,你收留我?”
兰馨姐知道他心疼自己也就答应了,不知怎的,此刻越看杜伦綦祯,越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他仙去的大哥。
有时候看着他走神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的相公又活了过来,陪伴在自己左右。
就在刚才他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和他现在熟睡的样子,活脱脱的像是自己的相公活了过来。
当年杜伦綦祯的大哥跟着黑龙将军上战场,在雅克萨城外,被罗刹国的火炮轰的尸骨无存,她那一颗心也随之支离破散,守寡这么多年,一个人的寂寞与孤单她也是一个人忍着受着。
多少次相公的入梦都那么模糊,他也劝说自己改嫁,可是她发誓她生是杜伦家的人,死是杜伦家的鬼,就是这个誓言一直束缚着她,她的一颗心也如燃尽的死灰再也没有一丝躁动的火苗。
然而此刻,看着和相公如此相像的杜伦綦祯,她那压抑许久的火苗渐渐死灰复燃。
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胸膛有规律的起伏,还有俊逸的容颜,恍惚间那人便是自己的相公。
她慢慢地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胸膛,就这么痴痴的凝望着这个熟睡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