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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也没有见围城的人民军发起进攻，法国的海军认为是强大的法兰西帝国吓阻了人民军，现在更是趾高气扬了。庞大的铁甲舰艇在湛江港横冲直撞，许多渔船躲闪不及，被撞翻了船。船上的渔民纷纷掉入海中，传来的渔民们歇斯底律地救命声和叫骂声，却只是惹来军舰上法国海军水兵们的狂笑，岸上清军士兵由于有求于法国人的保护，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与法国人交战不可避免已是实事，林逸决定先发制人，突然袭击，首先解决掉游弋在湛江港的法国五艘战舰，再围攻湛江城。他命令完成围歼黄锡平部任务的人民军第三军第二师回师湛江港，并令其派遣一个团及师属炮兵营进驻湛江港对面的麻斜码头。湛江这边，林逸命令人民军第三军第三师所属炮兵营在附近海岸构筑炮兵阵地，与对面麻斜的第二师炮兵阵地构成封锁湛江港海域的火力网，阻止法国海军靠近湛江城。

战斗于公元1852年9月21日申时打响，湛江城中只有清军守军三千多余人。游弋在湛江港海域的法国军舰有五艘，四百多人，由一个叫勃朗的海军上校指挥。本来勃朗接到岸上清军的警告，说人民军可能会发起攻击，重点会打击法国海军，但勃朗高傲自大，看不起落后的东方人，一直认为人民军不敢打他们，如果要打，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打了。像往常一样，三艘法国军舰毫无戒备地穿过湛江城与麻斜西岸最接近处时，突然几十发炮弹呼啸而来，顿时海面上溅起许多十几丈高的水柱，只有两发炮弹击中一艘吨位较小的法国军舰。军舰上燃起了大火，十多名法国水兵或被炸死或被炸晕。一阵慌乱的法国海军好一会儿才理过神来，大呼小叫声一片。必竟是训练有素的西方军事强国军队，宁朗号上的乔·享特中校舰长，打出临时旗舰旗令，命令另两舰从“一”字形排开，并向在南三岛附近游弋的另两舰法国军舰发出求救信号。宁朗号了望塔上的哨兵很快发现人民军在麻斜岸上的炮兵阵地，并测出炮位方位和距离。乔·享特中校舰长收到信息，升起了炮击旗令。大口径的舰炮震耳欲聋地把炮弹泻上麻斜海岸，远处看去，隆起浓浓的一大团灰尘，麻斜炮兵阵地上好多炮位掩体被掀翻，有两门炮完全被炸飞上了天，野炮还是不能跟舰炮相比啊！要不是先期构筑一些防御工事，刚那一轮炮轰，就可以结束战斗了。人民军炮兵部队第一次接受残酷的洗礼。

全力炮击麻斜阵地的法国海军，没有意料到，在正侧面湛江城海岸上也呼啸而来几十发炮弹。这一狠着，三舰军舰不同程度地中了弹，宁朗号受创最重，大火蔓延的宁朗号随时有爆炸的危险，一百多名水兵伤亡大半，舰长乔·享特中校，只好下令弃舰，上了另一艘受伤较轻的宁杰号。开始已中两弹的小吨位宁特号又中了三发炮弹，引发弹药库爆炸，全舰七十多人全部遇难，宁特号随之倾斜沉入海底。不可能再战的宁杰号拖着长长的浓烟驶离了湛江城海域。

三艘法国军舰或沉或伤或逃后，人民军两岸的炮兵阵地，马上进行加固和修缮，他们知道更激烈残酷的战斗还在后头。气势汹汹赶来的另两艘法国军舰在旗舰赛克号的带领下，迎接到伤痕累累的宁杰号。法国海军舰队司令勃朗上校看到损失惨重的法国海军，老羞成怒，露出狰狞的面孔，马上下令再次炮击人民军。勃朗上校命令姐妹舰赛邦号在左边炮轰湛江海岸的炮兵阵地，旗舰赛克号在右边炮轰麻斜的人民军炮兵阵地。由于湛江城与麻斜两岸距离不宽，法国海军只要驶入这一海域，就进入了人民军交叉火力网。人民军的炮火没有法国舰炮火力威，但大炮多，火力也是很猛增的。相互对射，互有伤亡，法国人并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法国海军退出火炮射程，胡乱发射了十多发炮弹，炸毁一些民房，造成一些无辜平民伤亡外，灰溜溜地驶出了湛江港海湾。

战后，林逸才知道，在这次海岸炮战中，两岸的人民军炮兵阵地被毁坏殆尽，三十多门火炮被摧毁。三百多名炮兵士兵战死，受伤震晕震聋的士兵达四百多人，这两个炮兵营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这一战后，更促使林逸下了购买岸防炮，发展海军的决心。没有了法国海军支援的湛江城清军守军，就像瓮中的鳖，想什么时候捉，就什么时候捉。晚上戌时，人民军第三军第二师、第三师从西、北两路冲入湛江城，直逼府衙。踏进湛江城，林逸感慨万分：“来之不易啊！”林逸马上下令，在南湛江城与麻斜构筑永久稳固的炮台阵地，以防法国海军再次进攻，并令后勤部马上向兵工厂定购岸防火炮。“国内只能生产小口径的，大口径的还得到普鲁士王国购买，这只能等玛丽娜的好消息了。”林逸很无奈。

玛丽娜先到钦州停留了一段时间，等相关部门作好各项准备工作后，在林逸下令发起对湛江城进攻命令的前第四天，从钦州港乘普鲁士商船启程回欧洲。林逸在送玛丽娜去钦州的前一晚，两人好好地温存了一番，说不尽的悲伤离别，说不尽的思爱缠绵。大部分的欧洲商船都是改装的军舰，一路上海盗神出鬼没，在海上远航，没有一点武力保障自己无疑是寻死。那艘普鲁士商船是属于带玛丽娜来中国的普鲁士人罗伯特名下的，现在罗伯特生意越做越大，往来于欧中之间，已经是欧洲社会名流富豪了。当然这都脱离不了林逸主席和根据地的鼎力支持。玛丽娜独自站在船甲板的最前端，迎风吹着习习的海风，金黄色的头发四处乱飞，远处偶尔一些海燕尖叫中起落，这些都未能惊动沉思中的玛丽娜。她的思绪早就飞到了林逸的身上，跟林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翻图片一样一一在玛丽娜的眼前晃过。以前，玛丽娜也与林逸分别过，也有过思念的痛苦，可知道林逸就在不远，很快就能见到他，那种相思还是能熬过去的。现在天各一方，相见遥遥无期，相思不知何时是尽头啊？

第三十七章　初次谈判

败退的法国海军并没有再来骚扰人民军，不过两天之后，来了三个法国人，塞弗、桑斯特，福兰斯。三人都身着法国海军军装，显然是法国海军代表，他们把一份抗议书和赔偿要求报告递交到人民军驻湛江的第三军军部。他们抗议人民军无端攻击法国舰队，要求人民军赔偿所有损失，并惩罚肇事者。这份抗议书及要求赔偿报告被送到林逸主席的面前。林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如果能谈判解决问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林逸指示随行外交部代表及人民军政治部外事局代表，联合组成一个谈判小组，试着与法国军方代表谈一下，并要他们把握一个原则：“不要把问题政治化，军事化，尽量把问题民事化，责任一点不担，赔偿一点不给。”

谈判是在原清廷湛江府，现在的湛江市市府的一个会客厅进行的。人民军一方是由随行政治部外事局陈权中校、随行外交部代表刘兵东、王灿和翻译江尉组成，陈权中校是谈判小组组长。谈判还未开始，法国人很傲慢、嚣张，一脸的不屑，竟然握手时都不把雪白的手套脱掉。人民军一方代表尴尬地只好把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但这令他们很生气，陈权中校生硬地对法方代表说：“今天我们不用谈了，你们什么时候学会握手，就什么时候谈，命令翻译直接翻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法国代表错愕了一下，接着对着陈权他们远去的背影不断狂戾咆哮。

离开谈判厅的陈权径直求见林逸主席。“林主席，我是来请罪的，谈判还没有开始，就失败了，我请求给予处分。”陈权神情有点忐忑不安，然后把详细情况跟林逸汇报了一下。林逸预测了很多种结果，就是没有想到谈判还没有开始就结束这种可能。联想到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清廷丧权辱国，懦弱无能，西欧列强一直瞧不起中国人，这种结果也是必然的。“自己从来没有奢望采用谈判这种和平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迟早是要打的，那在谈判桌上就不能抱任何幻想，至少要表现得有点骨气，不能输了面子。”思至此，林逸也没有太多地责怪陈权，但也没有称赞他的民族气节，必竟国际间的外交事物是不能冲动，意气用事的。“你们先下去吧！多准备一点资料，不打无准备之战，先晾法国人三天再说，打都打了，还怕他再打吗？”林逸对陈权四人说。

三个法国人也没有想到中国人如此强硬，谈判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这倒是开了外交史上的先河。三个法国人多少有些后悔：“海军这次的损失本想通过谈判捞点回来，也好向国内交差，不想就因为自己的鲁莽坏了大事，这怎么向上司报告啊？”现在三个法国人还拉不下面子去求中国人重开谈判，就希望过两天中国人软下来，来求自己就好了。两天过去了，中国人没有一点动静，法国人沉不住气了，找到陈权中校，表示道歉，希望双方能重启谈判，陈权中校借着这个台阶，勉强答应了。

法方谈判小组的负责人是塞弗海军中校，他首先发言：“尊敬的陈中校，我们对贵方无端无耻地攻击我方的舰只，表示强烈抗议，要求赔礼，并赔偿我方所有损失，惩罚肇事者！”

“尊敬的塞弗中校，贵方武装舰只侵入中国领地，干涉中国的内部事物，受到任何的待遇都不是无端的。我方早已多次以当面或书面形式警告过贵方，你们却一意孤行，置我方的友好建议不顾。因此我们所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是正当的，光明的。”陈权中校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不作警告，突然袭击，炮击我正在航行的舰只，是野蛮行为，应该为此负责。”塞弗气愤地说。

“万事万物有果必有因，你们的结果是因为你们前期的错误举措造成的，想想如果中国军舰开到法兰西领地内，你们会怎么样？”陈权中较反问。

“中国有军舰吗？能开到法国去吗？”塞弗轻蔑地反问。

陈权一时气塞，意识到脱离了林逸主席的谈判指示了。马上转换话题：“我们对贵方在此次湛江战役中因为误会所造成的损失，表示遗憾，也仅仅是表示遗憾，如果有伤员需要救治的，我方可以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仅仅表示遗憾？”塞弗肺都气炸了。

“在此，我代表我方郑重警告：如果贵方不表示应有的诚意，赔偿我方的一切损失，我方将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那将是全面的战争。”塞弗威胁。

陈权中校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资料，散发给法方代表，说：“这是我方被贵方炮击所造成的损失，我方也要求能得到合理的赔偿，还有这是贵方强盗行径炮轰平民区，造成我无辜群众身命财产损失的清单，我方也强烈要求给予赔偿！”

“无理！无理！强盗！强盗！你们这是倒打一耙！一切后果你们负责。”塞弗及另两位法方代表都气得跳起来。

“请注意你们的态度，如果双方不能冷静地商谈，我申请休会，等双方都恢复理智再谈。”陈权皱了皱眉头，对于法方气急败坏的反应，有点不感冒，必竟对方是军人，不是职业外交人员。

“但我提醒你们一点，你们任何错误的决定与举止，都将涉及到法国商人在我人民军控制范围内的利益，而且，法国人民在我方控制范围的安全，我方也将不以保证。”陈权有一点警告的意味。

“这是威胁，彻头彻尾的威胁。”法国海军代表听到此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次谈判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怕在中国的法国人的利益受到损害，这些海外法国人在国内都是有很大势力的，搞不好就会质疑到海军军部来。

各有各的理，谈判没有任何结果，双方休会一天。接下来的几次谈判中，双方还是争论不休，没有定论。但在外，却发现有部分法国人在悄然撤退。林逸接到报告知道与法国人再战不可避免了，现在的谈判只是在拖缓时间而已。林逸指示谈判小组，争取再拖缓十天，力争把在海口的原人民党的产业大部搬迁至湛江来，特别是军工厂，造船厂的机械设备。“到时打起战来，海路肯定是被全面封锁的，湛江港现在也不能搞大面积的建设，还是把军事阵地搞好再说。很有可能还要放弃湛江港呢！”想到此，林逸又指示工业部的代表秘密与西欧普鲁士和荷兰的商人签订协议，把一些人民党的公共事物的设备都转移到他们的名下，商定在今后合适的时机交还给人民党，人民党会给予合作的外国商人适当的报酬。

法国海军谈判代表小组离开湛江港后，法国海军的一支中型海军舰队已从印度洋法属群岛开到了北部湾。谈判前后经历了一个多月，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双方都是带着“走着瞧”的心态不欢而散的。

第三十八章　北海战役（一）

会合了勃朗上校舰队的法国海军舰队大大小小总共有十多艘军舰，还有许多的后勤补给船及运兵船。海军人数达到二千多人，陆军人数达到五千多人，整支舰队由法国海军少将古斯特统领，陆军少将邦托统领五千陆军士兵。

还是在与法国海军代表谈判时，林逸就命令结束了桂林战役的人民军第二军第三师第四师日夜兼程赶往钦州市，做云南、广西边防军的预备部队。

法国海军代表谈判小组离开后，林逸知道战争即将再次发生。但远道而来的法国海军会首先打哪呢？这个问题在人民军参谋部争论很大，有五种可能：一是进攻东兴边防城，以期配合从越南南方而来的法国陆军；二是进攻钦州，钦州是人民军重要的经济，军事，工业中心；三是进攻北海，北海无险可守，完全裸露在舰炮火力之下；四是进攻雷州半岛，从徐闻登陆，力压湛江港；五是进攻湛江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直看不起中国人的西方列强是很要面子的。

综合各种意见，林逸看着地图，思考了一整夜，分析了各种可能性，林逸认为：第一种进攻东兴边关，不可能。因为想得到越南南部来的法国陆军的配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的事了，法国海军舰队等不起，而且东兴城背后一片的大山，没有什么大的战略价值；第二种进攻钦州城，不可能。钦州湾狭窄，加上钦州的军事设施建设最早，也最完善，法国海军根本不可以凭此点兵力攻进去；第三种进攻北海，这倒是很有可能。北海城后，一马平川，东可攻雷州半岛，西可进攻钦州地区，两者对人民军都是重大的威胁。第四种进攻雷州半岛的徐闻，不可能。徐闻的海安是一个很好的登陆口，但区区五千法国陆军能孤军深入到何种程度？第五种进攻湛江港，不可能。打仗不是儿戏，岂能意气用事？何况攻打湛江港，要穿过琼海海峡，增加许多的海路，将会增加许多的补给困难。最后，林逸认定法国海军首先必攻北海，于是命令南下的人民军第二军第三师移至合浦县，北海的人民适当疏散。林逸还给第二军第三师师长王光良一个作战方针：诱敌深入，围而歼之。

果然，法国海军穿过北部湾中部的斜阳岛，占领涠洲岛后，就在这两岛建立了后勤补给线。公元1852年10月14日，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法国海军舰只出现在北海市的外海上，长长的炮管张着黑漆漆的大嘴　　，阴森恐怖地对准北海城区，随着旗舰上的指挥旗一挥，“嘭、嘭、嘭······”声不断，各舰只先继开火，在北海城中扬起一团团的浓烟。隔了一会儿，就看见跳跃的火苗越燃越大，然后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