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目标大,比较容易得手。”鱼子给结巴做示范时一再地告诉结巴,用歪把子机枪时的要领。
结巴张着嘴,口角流着口水,连连点头,瞪直眼睛看着歪把子。
歪把子机枪在整个二战中,事实上是一种远算不上优秀的机枪,甚至比前苏联的捷克式轻机枪还糟糕。歪把子的故障多发和设计复杂,加上供弹方式和弹匣容量(一次容弹只三十发,而且需要分六次才能压完一弹匣子弹,耗时比是其他弹匣供弹机枪的五倍以上)等问题,早在开战之后,就被日本人看出了种种缺陷。在抗战中,许多共产党八路军和新四军的部队,就算缴到了歪把子机枪,也很少有当作主要的轻装火力武器使用,而是分发给党的游击队使用。
在一九四零到四二年间,日本人装备的有效轻机枪主要是九六式(此枪采用弹匣供弹,枪管有部分开有喇叭口,也有大部分使用加拿大式直筒枪管),歪把子在太平洋战场上使用的数量,就因为操作和各种复杂的技术性问题,远没有体小简便的九六式多。
鱼子和众少年的头脑都处于一种向小日本复仇的狂热当中,也不管凭一挺歪把子是否就能消灭想像当中的三五十个鬼子,那天晚上,众少年还是定下了决心,一定要给路过甘宾公路的鬼子运输队造成一次大的损失。
为了鬼子被伏击后无法向地方群众报复,鱼子给了跛脚叔两块银锞子,让他走村串户,到附近的十村八镇,劝告附近的群众进山躲藏一两个月。
事实上,自从鬼子一来,许多濒临公路或是日本人经过的村镇,早已成了空村空镇,无数人民都带家携口躲进了山中,其间,在这些大逃难和躲避的过程中,许多母亲因为担心孩子的哭喊会招来鬼子猎杀,一些共同走日本的村人等,碰上有养婴孩的妇女,一般都不会共躲一处,所以,许多母亲为了自己安全,也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往往不得不狠心将那些喜欢哭闹的孩子捂死。
这是侵略者和政府当局永远也不会统计,也无法统计的痛苦。
据爷爷和祖爷爷那辈的人讲,走日本时捂死或是生生掐死的婴孩,每村每镇都有若干。 。。
第二章 复仇之血(1)
第二天,凌晨的风轻轻地吹过一片片绵延起伏的树林荒岭,田地里的稻秧和甘蔗苗都长到了抽苗发节的季节,四野田地一片嫩绿葱郁。
在大良口村的山头一座小庙外,集合了二十来个少年。
众少年人扛一杆枪,有几个还背了许多用硝氨和木糠,洋油(煤油)炒就的黑色炸药,有几个还背了几包用蔗糖制就的浓缩炸药,集合到了一处。
黑炸药和蔗糖制造的炸药,是鱼子托那名家中颇有地位的同年带来的,那名少年家中本身也是小地主,但他父亲却是名进步中学的理化教员,家中有座烧石灰的小石场,常备有用于炸石头的自制的黑炸药,而蔗糖制就的炸药,却是他父亲自己的发明。
平常生活里,人们只知道蔗糖是用来吃,用作调料之类,但事实上蔗糖有两大军事用途:
第一个是医治战场伤患;
在拿破仑对欧洲的战争中,拿破仑的部队出现了大批的战场伤员,为了挽救这些受伤的伤员,在战场条件苛刻的情况下,拿破仑的一名军医官,发现了用蔗糖和盐按相当的比例,用开水溶解,注射或滴入伤患体内,可以提升伤患的血压,心律,起到缓解急性伤创失血引起死亡的效果,起到大量减少和抑止伤员因流血过多而血压低迷而死亡的医学作用,所以,从拿破仑时代开始,蔗糖就被在战争中用于食用之外的抢救伤患的用途。
而另一个军事用途,就是制造炸药;
据人们说,在我们国家的五六十年代,因为帝国主义和各种军事集团的虎视眈眈,加上抗美援朝等边境战争消耗的大量需要,国家一时无法提炼到足够数量的,用于制作黄色炸药的黄磷等重要战略物资,军队的科学家就用大批量精纯度很高的蔗糖,制成了大量的蔗糖炸药,替代黄色炸药;蔗糖制成的炸药虽然比黄磷(黄色炸药,即TNT)炸药稍逊一点,但在大批量的使用中,却远比传统的黑炸药要好许多,甚至完全可以替代黄色炸药,进行炮弹枪弹装填等需要,而且,蔗糖在中国是一种非常容易得到的资源,早在两千年前,中国南方的不少地区就有种植甘蔗的历史,近代产量更是巨大。以高精纯度的蔗糖做炸药,算得上资源丰富,原料简单便宜,又可以源源不断。
鱼子检查了那名同年带来的几包蔗糖炸药,看到黑炸药,黄炸药,填充爆炸包用的铁钉玻璃碎片等,和二十枚雷管,都准备好了,这才准备出发。
正在鱼子等少年要下山往甘宾公路去时,山下向众人半跑半爬地追来了三个人。
三人都扛着武器,有两人分明扛着挺枪身和枪架拆开的马克沁重机,气喘吁吁地边跑边让鱼子先等等他们。
“鱼子兄弟,斜儿,等等我们……”三个声音大呼小叫,语气热情洋溢,仿佛要参加什么节日一样。
那三人到跟前,众人才看清是鬼鼻叔和那个半桶水土道士赵狗宝,只见那赵狗宝肩扛一挺马克沁重机枪的枪身,他后边跟着怪叫连天的鬼鼻叔,鬼鼻叔扛着他那支清王朝造的*式火枪,后边还跟着个村里的二赖子,柳鱼皮,这家伙是个无父无母,无家无继的单身青年,因为性格赖皮懒散,村里人都叫他二赖子,此刻二赖子乐颠颠地扛着马克沁重机的钢铁支架,跑得直喘粗气,跟鬼鼻叔和赵狗宝追了上来。
“鱼子侄儿,斜儿,你们等等,我们跟你们一起去,一起去,多我跟老赵,多几份力量,瞧,老赵还给你们扛来了马克沁,丢那妈!咱大伙去给小日本一个狠训,让他敢在八桂大地撒野……”
鬼鼻叔手上拿着火枪,身上也全副武装,肩膀下挎了只装有子弹的牛皮子弹袋,腰后一个破牛角刀套筒里,还插了把生铁打就的胶柄钢质短刀。
赵狗宝乐呵呵地肩扛机枪,一手凑上来拍鱼子的肩膀,喘着粗气扯脖子嚷嚷:
“柳家兄弟,还记得我吧?那年我差点要你的小命,呵呵,老赵我那是跟你开玩笑,自从三年前一别,你又长高了,呵呵……打小日本啊,那能少得了我呢?喂,斜兄弟,不欢迎我们一起干?”
这一来,鱼子只得让鬼鼻叔和赵狗宝也加入其中了。
鱼子和斜眼的枪都是鬼鼻叔教开的,知道这老混子要是能够克服心底的恐惧,抛却贪生怕死的心理,倒也可以充当一名好射手,让他去猎杀那些鬼子的机枪手或迫击炮手之类,也很合适。
鱼子再次强调众人皆得听他号令,听他统一指挥后,才允许鬼鼻叔和赵狗宝同去。
这三人虽说平时对生活一向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但民族大义面前也没退却投降,倒也可以信赖。
要伏击的公路在甘宾路的一小段上,公路横延在树林中间,在倾斜的树林间形成一段似蛇形的蜿蜒盘绕路段,鱼子把众人的阻击阵地设在倾斜的树林里,占据那段蛇形地带,在蛇形公路上方,形成一段分散的火线,将众少年排开。
从树林到林间的公路,地形上算得上得天独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把所有路过公路的目标控制在所有的枪口下。
鱼子逐一给每一个人都分派了想好的任务,自己身先士卒,举着毛瑟枪逐处瞄准,调整位置,把五六个射击技术精好的同年安排开,每人指定了两三处射击位置,专门对付鬼子机枪和军官,把鬼鼻叔安排到伏击点侧对面的山洼树丛中,让他专门对付鬼子的迫击炮,只要鬼子一从战斗的后方架炮,他就射杀所有架炮的鬼子,坚决阻止鬼子开炮;
鱼子给结巴和歪脑选了三四处歪把子机枪的射击阵地,临时在树林的中段,掘了三处浅坑当作机枪阵地,要结巴打上三五十发子弹,就换一个地方,保证不让鬼子的机枪火力把歪把子压制,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那树林间有一段段雨水冲出的天然沟壑,鱼子让结巴稍加改造,就造出三个供机枪掩蔽使用的浅坑,专门从树林中段配合众单兵作战的少年,对妄图冲上树林的鬼子火力扫射,集束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