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就够了,青峰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当一个人经历很多事后,感觉自己也许知道该如果把握自己的命运时,却发现其实还是控制不了。因为你的命运就像是飘落在水里的花瓣,你只能随着流水越漂越远,自己没有能力能让自己再回到那棵生你养你的树上。
我静静的拿出柜子里那个包袱,这也是我唯一想带走的行李。我把它打开摊在桌上,一件一件的看着,抚摸着。我忽然用力拿起那支金步摇,把它刺向自己的喉咙,也许只有死才能得到真真的解脱。就在金步摇刺下的瞬间,我想到了爹娘、秉天的笑容;刚才太后恳求的目光;想到子风将因为我而斩首;想到青峰没有了魏子龙会伤心欲绝。我无力的放下了金步摇,觉得自己很可笑,连死都这么难。
就这样静坐着,直到听到鸡叫声,天还没亮,就有人敲门道:“秋月姑娘,我们是太后派来的,请开门!”
我站起身打开房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来了几个太监宫女,看到了好长时间未见的添香。她眼中含着泪花,道:“妹妹,太后命我们过来为你梳洗打扮一下。你今天想梳个什么头,我来帮你梳。”
我反倒安慰她道:“姐姐,你应该高兴才是,我走了你们就会少很多麻烦了,没人再给陛下气受,你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旁边的孙德路也抹着眼泪道:“姑娘千万别这样说,折煞老奴了。”
我笑着安慰他们道:“添香姐,孙公公,你们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快帮我打扮吧。我只是去周国而已,又不是去死,呵呵!”还笑了两声。
孙德路抹干眼泪恢复了他平常的啰嗦唠叨模样,道:“秋月姑娘,不是我说你,你的脾气是要好好改改。我们都是做不了自己主的人,像你这样老是任性妄为,以后还不知道又惹什么祸呢!”
我捂着耳朵朝添香求救道:“姐姐,快帮我梳头吧,我耳朵疼。”
添香朝我挤挤眼睛道:“孙公公你们先在外面候着,我来帮她梳头打扮。”
孙公公摇摇头跟着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添香边帮我梳头边说:“妹妹,你别怪太后这么急,太后希望陛下能早日回来稳定人心,也是担心万一这消息走漏出去,被别有居心的人钻了空子。现在只有宫中的几个亲信,还有肖侯爷和柳丞相知道消息。肖侯爷是皇后的父亲肯定是可靠的,现在他已经严阵以待已防变故。柳丞相是柳大人的父亲,也是最忠心于陛下的老臣,这次他送你过去。”
我却并不在意这些道:“你难道不希望陛下早日平安回来?”
她害羞得道:“妹妹,你又取笑我了。”她转到我面前,认真的问道:“你有什么想对陛下说的吗?我可以帮你转告。”
我看着她道:“没有!从此两清!”
等我妆扮好,天已微微透亮,我被带到宫廷侧门,看到太后、柳丞相带着一队士兵站在那里,柳青峰站在他父亲身边,背上背着用布包好的琴。太后含笑看着我,我朝太后行礼告别。柳青峰扶我上马车道:“我和父亲送你。”我没说什么就坐进了马上。马车缓缓起动,我回首看向身后的皇宫,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宫殿金色的顶上闪闪发光,太后正挥手向我告别。
经过几日的颠簸,我们一行来到了魏周两国的边境。另一辆马车停在周国的境内,离我的马车也就十米的距离。只听有人道:“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了!”我马车的帘子被轩开,一个手持画像的人,看着我仔细核对我的样子。而另一辆马车的帘子也被轩开,只见魏子龙和魏子风两人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被绑在车上,嘴上堵着布条。从未看过一向高贵养尊处优的他们这个模样,本来对魏子龙的一腔愤恨,现在也没有了。在那边查看人质的柳丞相已泣不成声,跪在地下喊道:“陛下、二皇子殿下,都怪微臣无能,让你们受苦了!”这时魏子龙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看到我后拼命挣扎起来,就像头关在笼子里受伤的猛兽。他身后的魏子风也在用力挣扎,整个马车因他们而剧烈晃动起来。我却大声笑了起来,真是可笑!上次离开陈国时,为了换取众人的性命而做为交换条件。今日却为了当*我做为交换条件的那个人,又成了交换的条件。可笑不可笑!魏子龙和子风看见我大笑的样子,都停止了挣扎,诧异的望着我。
我马车的帘子被放下,前来核查我身份的那个人对他的上司喊道:“大人,正是画像中人。”只听有人大声喊道:“交换!”
我的马车被缓缓拉动,可我却还笑得停不下来。这时琴声响起,柳青峰哭喊道:“秋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柳某跟你就此别过了,从此知音难寻,你一定要好自珍重。”
柳青峰弹起琴来刚劲雄浑,音域苍凉宽阔。他唱起了我教他的那首《君不见》:
君不见 那姹紫嫣红的背面
有太多太多流泪滴血的笑颜
心不宣 从眼神刺进心里面
有太深太深望穿秋水的爱恋
天黑天亮的每一天
心起心死的每一个瞬间
君不见 那红叶飞舞蔚霞山之巅
刀和剑 把有缘人分天下的两边
心不宣 谁人颠覆那善变的誓言
争斗后 想念那美丽浮华的容颜
听到他的歌声,我的笑声停了下来。他用他那高亢而悲凉的男声把这首歌演绎到了极致。两辆马车此时已擦肩而过,我的马车已踏上了周国的土地。而柳青峰的歌声还在这广阔的平原上回荡,歌声渐渐变小,最终消失了!
第十一章 周国的王
来到周国都城的一路上,所经过的农田村庄集市,大多已荒芜,人烟稀少。直到快接近都城附近才渐渐繁华起来。也许正是刚刚发生过的那场战争造成的。想到周王那封信里的内容,世上竟然有这样*好色的无道昏君,为了一个女人打了一场多么荒唐的战争。魏子龙和魏子风应该已安全回到了魏国,我也再无顾忌。我要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士兵,为了魏周两国的百姓,一定要杀了这个昏君。我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用手紧紧捏着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终于来到了周国的都城锦城,我的马车正朝着金碧辉煌的王宫驶去。到了周国的皇宫后,一群侍卫押着我来到皇宫里一个叫思月殿的地方。只见殿里龙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皮肤白皙英俊的年轻男子,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看来周国的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面目可憎,倒像是个白净书生。押我过来的一个侍卫首领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陛下!魏国舞妓王秋月已押到!”周国的王面带微笑的向我走过来,一个侍卫对我嚷道:“看见陛下还不行礼!”周王示意让他们都退下,已走到了我面前。我快速抽出袖子里藏好的簪子,挥手刺向他。他大惊失色的闪躲,还未完全退出的侍卫马上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嗖嗖几声拔剑的声音。那周国的王慌忙喊道:“不可伤她!”我趁他分神之际,簪子直接向他喉咙刺去,他将头往旁边一歪,簪子插进了他右边的肩膀里,鲜血马上涌了出来。我从小见到血就会头晕手软,至今连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杀人,开始有些胆怯了,我的手颤抖起来。我身后的侍卫拿着出鞘的剑不知道该不该刺向我,都惊呼:“陛下!”
周国的王却依然微笑着看着我,柔和的说:“月儿!是我!”我心道,好你个荒淫好色之徒,死到临头,还如此轻浮。我不知哪里又来了勇气,捏紧簪子从他肩膀里拔了出来。他疼苦的皱起了眉头,我准备再次刺下去时,感觉他的眉宇之间好像似曾相识。却突然感觉颈后一阵剧烈的酸疼,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这张床是用名贵的紫檀木做的,躺在上面能闻到股淡淡的幽香。难道周国的王没把我关到牢房里吗?
我正狐疑的打量四周时,发现周国的王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看着我。他已换了件墨绿色的便服。我紧张得坐了起来,对他说:“你这个好色昏君!你。。。。。。”我边说边找寻周围有没有什么可自卫的武器。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道:“月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