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前面有车翻了。”马车夫忙到,“只怕要等等。”
大太太撩了帘子朝外望,耳边已有哭声、喊声传来。
“我去看看!”没等大太太说话,常惠已一溜烟地朝着出事的地方跑去。
“那就等等吧!”大太太放了帘子,陪着神色有些委屈的萧悦影玩翻绳。
沈穆清却是心中一动。
以前萧悦影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很浮躁,这次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和大太太玩着翻绳。
难道常惠说的话是真的?通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真的能让悦影的情绪得到控制。
她撩了帘子吩嘱身边的护卫:“去请了常爷回来!”
护卫应声而去,沈穆清放下帘子,眼角就掠过了对面的马车。有人撩开车帘向外望。
圆圆的脸,白皙的皮肤,乌黑亮泽的头发——
她心中一跳,重新撩了帘子。
对面的人似有所觉,也朝这边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汇。
王温蕙——竟然是王温蕙!
可她的眼角眉梢,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甜蜜和从容,眼神也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奕奕——眉宇间全是疲惫,目光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沈穆清突然想到了沈箴下狱时自己那种如在油锅里煎熬般的痛苦。
她就很想和王温蕙打个招呼。
只是没等沈穆清开口,王温蕙已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原来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又立刻有了神采——一如初见时的自信与淡定。
沈穆清笑着向她点头示意。
王温蕙就柔柔地放下了车帘。
“出什么事了?”大太太见沈穆清凝望车窗外,“可堵得很厉害?”
“不是!”沈穆清放下了车帘,有些话就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对面马车里坐着梁府的大奶奶。”
大太太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定远侯梁伯恭的妻子,是王阁老的女儿——这么一大早的,只怕是为了给王阁老祈福。”
祈福的香有讲究,为了表示心诚,会去烧头香。就是庙里的第一支香。所以王温蕙才会这么早吧!
大太太就叹了一口气,“男人们在外面造孽,却让家里的女人担惊受怕。”
“谁说不是。”沈穆清颇有感触,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萧飒现在可是甘肃总兵,而且是个不知道位置能不能坐稳的三品大员,“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转了语气,“谁愿意这样,也不过是为了求一口饭吃。”
“你呀,也不用怕我不高兴。”大太太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沈穆清的顾忌,“等过了这风口浪尖,我就劝他解甲归田。也免得这样东一头,西一头的挂着——我还想多要几个孙子呢!”
沈穆清讪笑。
按照律令,大将在外,家眷是要留京的。如果萧飒的总兵坐稳了,以后夫妻也是一个在甘肃一个在京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常惠回来了:“奶奶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