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刹那间地停顿,脑海中开始清晰的石刻竟然重新变得迷离,杂乱。
〃就算再慢也没事,但是绝对不能有所停顿!〃李路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感让他猛地睁开双眼,他咬咬牙,发出一阵怒吼声,不疯魔不成活,在自身强大的意愿支配下,尽管双手已经毫无知觉,却仍旧在李路的意愿下不断地刻画着,刻画着,直到最后一笔落下。
〃轰〃一声巨响,在李路的脑海之中显现一道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无边无际,看不真切,看到地只有那一道道横纵相交的划痕。
巨大的身影缓缓移动着,在停顿下来的刹那,那道身影陡然爆裂开来,化为万千奇异的符篆大字散落在李路的脑海之中,同时有一道声音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临摹千遍,其义自见。”
李路被那巨大的身影所震惊,无边无际地身体,纵横交错的纹路,世间真的存在如此生灵么?
〃临摹千遍,其义自见。是指临摹这些刻痕么?〃李路发现脑海之中的符篆大字飘落之后,重新变为一道道普普通通的刻痕,再也看不出什么神韵。
〃无量玉璧,果真神奇!〃李路伸出手来,碰触这石壁的刹那,才陡然发现自己失去知觉的双手不知何时回复了正常,全身上下不仅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充满了力量,〃莫非刻画这痕迹还能如同调息一般恢复体力不成?若是如此的话,只要我能够将刻痕刻画熟悉,缩短刻画时间,便可大大延长修炼的时间了。”
在思索间,李路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反应过来之时,已然到了玉璧外。此时已然是午夜时分,玉璧前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难怪肚子这么饿,没想到竟然在里面呆了一整天。〃李路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希望张大哥给我留了饭食,否者真得饿肚子了。〃他认准方向,向着伙房的方向快步走去,平时小半个时辰的山路,在食物的诱惑下,李路竟然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此时,伙房中早就没有任何人了,毕竟这只是给杂役弟子就餐的伙房,地处偏僻不说,平时的食材大多是杂役弟子自己开垦播种的,根本没什么油水。杂事房派遣的伙夫也只是象征性地来烧几次大锅饭,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李路顺溜地开了门锁,身子一闪便进了伙房。他诧异地发现,这大半夜的伙房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歇火,灶炉里噼里啪啦地正烧着柴火,在火光的映射下,隐隐能看到灶台上升起的烟雾。
李路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一股子香味扑鼻而来,却是让他的饥饿感更是添加了几分。〃不知道是哪个贪吃的,深更半夜的还在烧东西,让我撞上了可不能怪我了。〃李路将锅盖掀了开来,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锅的饭团,这饭团的饭粒颗粒饱满的、晶莹剔透,正散发出一阵阵奇异的清香。
〃咦,这可是专供内门弟子食用的灵米,精贵的很,不知道是谁弄来的。〃他从里面拿出两个饭团来,又重新将饭团排了下序,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少了两个。李路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转身的瞬间,陡然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向前方,却见伙房内空空如也,唯有那扇木门在山风的吹动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
李路疑惑地扫视了伙房一眼,快步向着木门走去。
〃拿了别人的东西,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未免太过无礼了吧。〃李路的耳边陡然响起一个声音,他顿时全身寒毛炸立,脚下滑动几步,整个人已经靠到了墙角。他环视了四周,却依然不见人影。
〃不好!〃李路陡然反应过来,手中饭团急射向上空,脚一蹬墙壁,借助这反冲之力滑出丈许远。他抬眼看向上空之时,发现那两个饭团诡异地悬空漂浮在半空之中。
李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微笑道:〃偷吃饭团是我的不是,不过堂堂内门弟子,深更半夜跑到杂役弟子的伙房来开小灶,你这饭团恐怕也是来路不正吧。”
李路话音落下,便见一道人影正端坐在灶炉边上扔着柴火,身上的穿着赫然便是内门弟子的服饰,借着火光,李路总算是看清了那道人影的面目,竟然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他见到此人,不由得轻咦一声,此人当年与他一道拜入门派,在短短时间内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一路由杂役弟子升为外门弟子,很快又升为内门弟子,是门派年轻一辈中之中唯一能够与剑尘并肩的人物。这两年,她似乎是随门派中的长老出去历练了一番,在门派中也渐渐没有了她的消息。
〃王子佩,是你!〃李路的心一阵抽搐,脸上已然没有了微笑。
那女子手腕微转,那两颗饭团向李路急射而来,〃听说你今天进了无量玉璧,恭喜你。”
〃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侥幸突破了先天之境,不知道你离先天,还有多远。〃她手中不间断地递着柴火,〃对于这一战,你的把握,又有多少。”
李路接过饭团,死死地握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十年前那个萧瑟的秋天,一个浑身占满泥浆的倔强小女孩,与他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十年之后一战,谁若战败,便要主动离开无量派。”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离开无量派?〃李路双眼死死盯着她,当年他只是为了不被纠缠,便随口答应了这个约定,没想到对方竟是有备而来,那个丢到角落里的约定,如今正在渐渐地将他逼到悬崖的边缘。
王子佩呼的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木屑拍去,淡然道:〃你死或者你离开,我才能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她看向伙房的角落,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道人影,〃杀死你,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所以,唯有让你离开。”
她快步走出伙房,消失在夜幕之中,但是她的话语仍然清晰地送进伙房之中,〃有你在,我没有杀他的把握,但是你护得了他一时,又能护的了他一世么。”
李路看着屋外漆黑的夜,狠狠咬了手中的饭团一口,他嚼了几下,忽然停下动作,平静地问道:〃我现在开始习武,有多少把握能够赢她。”
角落里的那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却是一个衣着邋遢,不修边幅之人,他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十年之期不过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想要胜她,希望几乎为零。”
李路闻言,手微微一颤,〃那一丝希望在哪里?”
〃炼体,唯有炼体,才能让你在短时间内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夺取那一丝希望。不过这过程,会让你绝望。”
李路将手中的饭团吞咽下去,微微一笑,〃人家已经比我多吃了十年的苦,我已经算幸运了。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就靠你了,张常德。”
〃放心吧,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乐趣,我会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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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考验
无量山第一声早课钟声响起的时候,山道上已经开始出现点点荧光,渐渐地汇聚成一条闪烁的火龙,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缓地向上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