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忽道:“青儿还在山下!只怕夏倾城失了心智,大开杀贼!快走!”
二人立时冲出屋外,来不及多想便自山顶跳了下去。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从这剑道下去却比上来容易得多,只需脚尖在剑柄轻点一下,并不费多大力气,便下到了山脚。
江城子率先骑上马,顾不得落在身后的陆三川,立即拍马赶去。
凉石镇依是原来模样,屋房街道,农夫行人,各自安好。
江城子将马停在华生酒家门外,冲进酒馆,直入客房。
栾氏兄弟正坐在桌旁,各怀心事。
栾为已数日不曾喝酒,嘴巴痒得厉害,但目前情境之下,的确不宜喝酒,只好兀自强忍。
栾不为心中时时牵挂着袁启明。他依然不愿相信袁启明会丧失本性杀害手下。他与栾为本是流落街头的乞丐,处处受人嫌弃遭人排挤,是袁启明收下他们兄弟二人,带入千行门,给他们衣食,教他们习武。数十载的相处之中,袁启明的悉心关怀令他甚是感动,他早已决定为袁启明赴汤蹈火,却在这时候,生出了这样的枝节。
栾不为右拳重重砸在桌面,低声忿道:“一定不是门主干的!”
便在此时,江城子推门而入,见栾氏兄弟好端端地坐在屋内,脑袋一转,见苏青坐在床边,安然无恙,才轻舒了一口气。
栾氏兄弟听见开门声,立时站起,同向江城子打招呼行礼。
苏青转头,见江城子,忙起身迎上前去,问道:“义父!陆三川呢?”
江城子笑了一声,迈步进屋,“你就记挂着陆三川。”
苏青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过不多时,陆三川进到屋中。
苏青仰起头,细细查看陆三川面孔,见他眼角脸颊各处并无伤痕,才放下心来,问道:“情况如何?”
栾氏兄弟亦是紧张,直直地望着陆三川,等候他开口说明此事与袁启明无关。
陆三川顿了片刻,说道:“夏前辈说,这三枚银针是黑风寨的。如此说来,行凶者当是黑风寨的人。”
栾不为吐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阴了连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与栾为说道:“我就说,绝不会是门主干的!”
栾为亦是松懈下来,与栾不为点头致意。
苏青的面色却是愈加难看,“你是说,黑风寨的人已经动手了?”
陆三川点了点头,“看来情况不容乐观,眼下,中原五杰、十生为了抢夺刀谱各自为敌,如何应对黑风寨的侵袭?”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栾氏兄弟才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思索应对之策。
栾不为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将眼前的私人恩怨放一放!黑风寨何其强大,倘若我们各自为营,定被黑风寨各个击破!少主,我们还是快些去通知他们吧!”
江城子道:“通知了又如何?以这帮人的脾性,听过之后定会嘲讽几句,随后再以帮务繁忙为辞,不愿插手。”
栾不为急道:“可事已至此,难道他们还会作壁上观么?”
江城子道:“除非那把火已经烧到了家门之外,不然,他们定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陆三川道:“成或不成另当别论!至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江城子斜眼瞟向陆三川,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说,该当如何?”
陆三川道:“依我看来,当先去通知柳前辈。柳前辈与家父私交甚密,定会出手相助。到时我们再与他一同去找诸位同道。柳前辈乃是五杰之一,厚德重望,有他出马,不必担心。”
栾不为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事不宜迟!少主,此去咸安必经过宜昌,不如先去宜昌拜访白中旭。”
陆三川点了点头,“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