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松叶阁,由张义在前领路,在行幽谷转了一圈。
既然已经四门联合,张义对他们便不再躲躲藏藏,包括金库帐房在内,皆领着他们一一看过。
每有弟子路过,必然驻足停下,对四人毕恭毕敬抱拳行礼。
行幽谷在原九大豪门之中,仅列第五,恰好正中。但谷内气氛和谐,上下团结。弟子与帮佣下人等等,平起平坐,张义虽贵为谷主,平日里,也与弟子们同桌而食。
第五铭望见张义脸上微笑,一声冷哼,正视前方,沉声说道,“张谷主,行幽谷弟子,似乎不把你放在眼中。”
张义满腹狐疑,望向第五铭,“第五兄何出此言?”
第五铭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显然对于张义这个愚蠢的问题,颇为不屑,“你看每一位路过的人,面向你时都是轻松自在。身为门派之主,当有威严。有弟子路过之时,必须面带尊重,埋低脑袋,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轻蔑之意。”
张义听毕,虽觉有理,却仍是大不解,“话是如此,但第五兄又如何知道,行幽谷弟子对我并不尊重?”
第五铭笑过一声,连连摇头,也不回答,顾自背负双手,向前慢慢悠悠地走去。
转过一圈之后,张义将三人领到竹叶阁。
荷叶阁虽也做食堂之用,毕竟是私密之地,对于戴恩德、第五铭与秦易,张义全无敞开心扉的冲动,便将他们三人领到竹叶阁中,吃过晚饭,而后送他们三人各自回屋。
戴恩德背负双手,立于窗边,透过窗户,望向那漫天红霞,怅然若失。此次他收到张义飞鸽传信之前,青云会出了乱子。
戴华半年前身受重伤,被一名路过赤壁的青云会弟子发现后带回,这半年,戴华始终躺在床上,不曾醒来。仅仅是此事,戴恩德便已足够操心,而不久之前,竟有人偷偷潜入厢房之中,欲暗杀戴华,幸亏戴恩德恰好进房,击退来犯。
好巧不巧的是,过了没多久,便有信鸽送来书信。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孤身前往荆门,留段德兴、钱雪松等心腹在青云会,一方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戴华,另一方面,便是加紧调查,究竟是谁伤了戴华。
戴恩德叹了口气,低下头,走去床边,在床上盘腿而坐。他闭上双眼,默念《金刚经》,使心境平和,而后修习内力。
他自然不是佛门弟子,但对于佛门典籍,还是颇有涉猎,何况,《金刚经》这种佛家大典,民间流传极广,以他青云会总舵主的身份,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一旦入定,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黑。
戴恩德依旧盘坐床上,额头细汗密布,更有隐约白烟,自头顶袅袅升起。
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脑袋歪向右侧,只听身后“叮叮”两声脆响。
他立时睁开双眼,握住身畔佩剑,全神贯注,观察身周情状。
除了习习晚风,还有那射在地上的如霜月光,再无其他。
难道是错觉?
戴恩德走去桌旁,点燃蜡烛,而后端着烛台回到床边,向内望去,果见有三枚银针钉在墙壁之上。
那三枚银针,针尾恰如麻花那般拧在一起。
正是黑风寨的拈花针!
戴恩德不由得吃了一惊,却在刹那之间,又有三枚银针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