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血印,根根镶嵌进她的肉中。
靳朝安弯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眼泪掉落,他却笑着保证,“你放心,我不走,我不走……听到了吗?醒过来,我不走……”
医生急到呵斥,延悦哭着去掰三哥的手,彭晋和齐优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肩膀,使出全力向外拉他。
距离拉开,两只紧紧相连的手在空中悬成一条直线。
她湿热的小手从他掌中缓缓失去。
靳朝安转而抓住庄灿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佛珠早已滚满鲜血。
为她戴上佛珠时的声音犹在耳畔。
可一瞬间,佛珠突然崩断。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门关闭,灯亮起,靳朝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因他身上都是庄灿的血,没人看到他的肩膀早已被自己的血染透。
延良刚刚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会儿捂着胸口,强撑着来到靳朝安身边。
“走吧三哥,警察马上就追来了!”
所有人都在求他,尽管延悦也舍不得灿灿,但为了三哥的安全,她也不得不劝他立刻撤退。
彭晋挂了电话,眉头紧皱。
“来不及了,最多再支撑一刻钟。”
他的人在周围的路口拦截,就要顶不住了。
可靳朝安却呆望着一地佛珠,充耳不闻。
他双手抚平,垂在地上,耳边响起靳盛洪和他在红罗寺里的一段对话。
那时他肆意张狂,谁也不放在眼里,连神佛都可漠视脚下。
他怀着戏谑的心提问,「爷爷,忏悔真的能够消除业障吗?」
「只要发心真诚,真心忏悔,决心以后断恶修善,即使无法将恶业彻底消解,也能将恶报减轻。」
可惜,那时他谁都不信。
延悦痛哭出声,她看到三哥将身子面向了窗边,他闭着眼睛,双掌合拢,嘴里喃喃着什么,手掌分开时,俯身向下磕了下去。
磕一下,说一句话,磕一下,说一句话……如此反复,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地板很快沾上他额头渗出的鲜血。
他说的是我错了……
在手术室的大门外,他跪在窗前,叩一次首,说一句我错了,再叩一次首,说一句我错了……
地板上的血越来越多,他不停地磕头,不停地说着我错了……
声声泣血,蚀骨挖心……
延悦哭着去拉他,延良直接跪在三哥面前,和他对着磕头。
“走吧三哥,求求您了,您留在这,只会给她带来更多危险,洪爷不会放过您的!她若留在这里,有警察保护,反而是最安全的!?????可您不一样啊……”
靳朝安的包庇罪已是板上钉钉,一旦被抓,大概率是十年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