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白蓁蓁半睁开眼,模模糊糊只看到了一团乱动的金毛,闹的人心烦。她一抬手,暴躁地甩了一掌过去,
总算赶走了它。
清亮的巴掌声还回响在空气里,人也还在他手里,头歪向了一边,再次沉沉睡去。沃尔纳阴沉着脸色,
右颊一侧清晰地印着五指,狠狠抽走了她的枕头。
白蓁蓁睡到下午才清醒,脑袋底下没有枕头。肩背酸痛一片,脖子僵在一个角度,连简单的来回转动都
无法做到,这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她,她落枕了。
她梗着脖子起床,梗着脖子洗漱,梗着脖子吃了一顿不知如何定义的食物,又梗着脖子数窗外飞过的三
只蝴蝶,两只蜜蜂,四只飞蛾,花园里的六瓣鸢尾今天开了一朵淡紫色的花,她梗着脖子观赏它。
别低头,王冠会掉。
突兀的门铃打破了一室寂静,她梗着脖子从门眼望去,敲门的是个陌生的金发女郎。
拉开门,扑鼻而来一阵香风。女人身上穿的裙子是巴黎街头最新的款式,手指修长,夹着一支细细的女
性香烟,味道说不出的好闻,一抹艳烈的红唇就掩在漆黑的网纱帽下。
“你好,请问你找谁?”
女人掀了掀半敛的眼皮,细细打量起白蓁蓁。一双灰蓝色的眼依次扫过她凌乱的长发,迷蒙的双眸和大
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身材,两三秒之后得出结论——平平无奇。
点了点指端将燃的灰烬,金发女人一开口就是令白蓁蓁惊艳的沙哑烟嗓,“请问是白小姐吗?”
“是的”
“海德里希少校希望我来教导一下你的法语,你可以叫我苏茜”
帽檐下压着一头浓密金发,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钻石吊坠,没有太多点缀,足够达到让人
眼前一亮的程度,脚下踩着的高跟稳稳当当,行走间腰肢摆动的弧度相差不足一厘。
“你好苏茜,我是佩奇!”
小羊苏茜,小猪佩奇。
“女孩子应该叫自己佩琪”
毫无宾客意识的苏茜进了门,弯下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近九十度的弯曲弧度更显得她
腰臀比优秀至极。
她的态度有些不礼貌,但谁让白蓁蓁是个颜狗呢?看美人就是世间至高无上的享受,甭管她是礼貌还是
不礼貌,她都能傻呵呵地笑出了一脸花痴,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连脖子都不僵了。
苏茜翻开沙发上的一本法语入门词典,里面标明了各式德语注解,字迹眼熟,潦草的就像出自海德里希
少校之手。在此之前,白蓁蓁是纯靠着它自学的,自学五花八门的钢笔涂鸦技巧。苏茜是个废话不多的女
人,粗略翻了一遍就丢远了那本花花绿绿的入门词典。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可以!”
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个下午,不光白蓁蓁这个学生学的不专心,负责教导的苏茜老师也教的心不在焉。给
白蓁蓁回答的问题里,五个有四个都是上一题的答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教学水平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