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这点,刘子岳立即叫人拉了一个土匪过来:“你们山寨除了刀疤脸,还有没有其他头领或当家的?”
这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土匪怕受刑,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一个二当家,但前天晚上已经被你们杀死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或仇恨的情绪。
刘子岳心里有数了,果然,灵猴寨也不是铁板一块。
这不但是针对他的一个局,也是刀疤脸为了借刀杀人、清除异己的一个局,那个二当家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最后做了个糊涂鬼。
“认识章晶明和魏鹏程吗?”刘子岳忽然问道。
那土匪翻了个白眼:“封州知府和兵马都监,谁不知道啊!”
他说得这么自然,应该不是刀疤脸的心腹,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那从他身上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刘子岳再次看向黄思严二人:“你们还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另一人开了口:“回殿下,灵猴寨约莫在五六年前出现,迅速壮大。他们在本地的名声很大,因为但凡过往的行商,尤其是携带大量物资和金银的大商队,就没有能够逃过他们毒手的。不管商队变换线路还是雇佣更多的镖师,最终都会被劫。倒是小商队或者旅人,往往平安无事。”
“所以灵猴寨的名气虽大,但却没有引起公愤。而且因为他们一般不会抢劫普通人,还会给人留点财物,所以在民间的名声倒不算坏。”
“他倒是好算计。”刘子岳嘲讽地说。
这个刀疤男确实有几分本事,而且很懂普通人的心理,专门逮着过往的商人抢劫。
普通人、过往小商人和旅人,身上没什么油水,抢了也得不到多少好处,还可能激起群愤,实在是不划算。
但外来大商人就不一样了,这些肥羊在本地没有根基,被抢了顶多也只能去报官,做不了其他的。等一段时间,若一直没结果,那些商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怏怏离去。
这样,干一票能吃很长时间,还不会招来众怒,风险也会低很多。
不过不杀人只劫财这种话,刘子岳是不信的。
他们都能对自己人痛下杀手,怎么可能对外来商人手下留情?他们在抢劫中肯定也遇到过誓死抵抗的硬茬子,只不过是欺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没法说话罢了。
“还有吗?”刘子岳又问。
两人摇头:“目前就打探到了这些。”
刘子岳点头,让他们下去休息,顺便把黄思严的名字记了下来,这人不错,等安顿下来后,可以让他专门从事信息收集这个工作。
至于另一名也不错,但那是镖局的人,他也不好挖徐振的墙角。
熬到半夜,土匪们仍旧不肯开口,一个嘴巴比一个硬,鲍全想了许多法子,严刑拷打、分开审讯都用过了,还是不管用。
看来这些人清楚,不管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打死不说,诚心给他们添堵。
刘子岳蹙眉,虽然章晶明和魏鹏程的嫌疑非常大,但都是他的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或是人证,就没法治他们的罪。
看着这些被打得浑身是血,站都站不起来的土匪,刘子岳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维护刀疤男?
若是忠心,刘子岳是不大信的,这里面固然有刀疤男的死忠,但不可能人人都是,总有熬不住刑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坐到椅子上,刘子岳看着地上快昏迷的男人,淡淡地问:“你有把柄……准确说是软肋在你们寨主手中?”
不可能是利益,命都要没了,再多的好处有什么用?
男人放在地上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欲盖弥彰反而证实了刘子岳的猜测。
他对鲍全说:“挨个逐一审问,看看能不能查到寨主是用什么拿捏他们的。”
鲍全连忙安排人重新将这些家伙审讯了一遍,然后欣喜地跑来找刘子岳:“殿下,有个家伙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妹妹在封州城内生活,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刘子岳明白了,这些土匪们虽然在山寨中孑然一生,但他们也是父母生养的,肯定有亲人,要么是父母兄弟姐妹,要么是妻儿,总归有割舍不断的人在。
这些人还堂而皇之地生活在封州城中,甚至有可能土匪们换下衣服,也能在封州城中像寻常人一样生活,跟家里人团聚。
所以他们才打死不说。
什么都不说,家里人还可以继续平静地生活在封州城中。但若是家里人扯了出来,那些分赃所得的财物肯定会被没收,还可能会被治罪。若是最后章晶明无恙,还可能遭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