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你想想办法啊。”跟在一旁的小丫鬟急了,提醒道,“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把王爷都给逼跑了,日后哪还有翻身之日。”
夏花回过神来,正要追出去,却听管家说道:“没有王爷的吩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被断了去路的夏花傻了眼,难道自己只配得意一天么?但很快愤怒便让夏花振作起来,谁让她身份卑微,若是她能翻身,她一定要这些人好看!
管家留了人看着夏花,自去关了里间的门,主子不在,便是炭火也不旺了,到了深夜更是只剩了几点零星的火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夏花为了露出自己的一抹纤腰,压根没穿厚衣服在身上,没多会儿喷嚏便一个接一个地打起来。
冻了一晚上,夏花发起高热来,身旁的小丫鬟跟着被传染。
因着两个人生了病,顾氏便很顺理成章地要把她们送出去,免得过了病气。浑身疲软的夏花抵抗不得,只得饮泪,好巧不巧,她出门的时候恰是顾氏的娘家把新丫鬟送来的时候。
眼瞧着那两个丫鬟长得极是美艳,夏花更是恨得不行,身子本就没好,心里又窝了气,没两天便奄奄一息了。再加上因着顾氏吩咐大夫让随便瞧瞧,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夏花连春天都没盼到便送了命。
心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玉,到底是精心调教过的,即便生的美艳,却从没给楚朝阳递过什么秋波。自从娘家来的人把自己说了一顿,顾氏便偃旗息鼓,不再去寻楚良娆的不痛快。
地上的积雪消融,挂在屋檐的冰凌也滴下水珠,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温度骤凉,人愈发想要懒在屋里不动弹。被杜妈妈左一层右一层包成大粽子的楚良娆觉得自己似乎除了听顾氏说废话也没做什么,这个冬天便过去了,心里多少存了些遗憾。
本以为这一年是不会再下雪了,哪想当天夜里又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直到第二天天明才有了渐歇的势头,又过了半个钟头,雪停了。不顾杜妈妈阻拦,楚良娆推了窗去,瞅着外面的白雪便起了玩心。
对开窗户都百般阻拦的杜妈妈得知楚良娆要出去玩,那还得了,嘴皮都差点说破了。倒是四个丫鬟都是耐不住的性子,听楚良娆说要堆雪人兴致颇高。
杜妈妈拧眉看着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鬟,又见楚良娆似小狗一般在自己肩头撒娇,心下一软道:“玩是可以,可别冻着。”
得了准的楚良娆笑嘻嘻地说一定不会,便带着四个丫鬟像脱了缰的马儿一般走出房门。说是想要亲自动手,但实际上还是只能在一旁看着,即便如此,楚良娆还是打从心底地笑出声来。不待雪人堆好,闲不住的楚良娆便捏了雪球悄悄地放到了珠儿脖子后面。
珠儿被冻得一哆嗦,扭头看去只看到笑得跟花儿似得珍儿,便也捏了个雪球砸到了珍儿身上。结果就演变成了打雪仗,楚良娆作为墙头草的军师也挨了不少雪球,起先四个丫鬟还担惊受怕,却见楚良娆哪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便也放开手脚玩闹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传出院子,让人听着都觉得欢欣。
已是有几日没来过的楚朝阳笑起来:“阿娆这丫头又在玩什么,这么高兴。”说罢便率先进了院子,恰看到楚良娆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捏雪球,分散站开的丫鬟们看到楚朝阳都吃了一惊,不待她们行礼楚朝阳便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轻手轻脚地站到了楚良娆身后。
“哈!完成了!”楚良娆捏了个自认为挺大的雪团,腾地一下站起,转身正中楚朝阳。
见闯了祸,楚良娆一吐舌头,行了个礼。
楚朝阳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调皮的神情,随手掸了掸沾在身上的雪,将楚良娆冰凉的小手捂在手心,半责备半担心地说道:“这么贪玩,不知道冷么?”
“不冷不冷,我都出汗了。”楚良娆说着扬起小脸,给楚朝阳看额上的汗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带着欢快的笑意。
楚朝阳心里好笑,但还是说道:“雪地路滑,若是摔着怎么能行?快进屋去。”
“可是女儿的雪人还没堆完啊,爹爹不是教我做事要有始有终么?”楚良娆说着朝方才堆起的半成品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本就不成样子的雪人在雪仗中光荣牺牲。
见楚良娆表情僵硬,楚朝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雪堆,哪有雪人的影子。静了静,一阵爽朗的笑声脱口而出,便是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哪有什么雪人,再不进屋,你就该便雪人了。”楚朝阳笑着捏了捏楚良娆红扑扑的脸蛋,觉得楚良娆也该玩尽兴了,便带着她进了屋。
☆、049寂寞如雪
用热帕子擦过手和脸,又抹上一层滋润的雪梅膏,楚良娆建议道:“爹爹,我们来下一盘棋吧。”
这般主动的邀请还是头一回,楚朝阳颇为新鲜,问道:“阿娆什么时候也这般有兴致了?”
楚良娆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笑着说道:“不过这规矩得由着我定。”眼里闪过必胜的光芒,楚良娆琢磨着自己围棋下不过他,五子棋还能下不过么?今天她非要灭灭自己这无良父亲的威风不可。
听了楚良娆说的规则,楚朝阳笑道:“这有何难?”
楚良娆心里哼哼两声,暗想等着瞧吧。
结果一局下来,楚朝阳赢了,楚良娆眼睛眨了又眨,确认棋盘上的五颗黑子确是连成一线无误,嘴角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瞧楚良娆吃瘪,楚朝阳心情愉悦,还不忘臭屁地说:“我就说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