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上,却把目光投向了生得娇小玲珑对任何男生都不屑一顾的郝萍。另一位就是颇有男子汉风度的江中岐,因为江中岐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一贯表现得很严肃,女生们都对他敬而远之,自然少了许多缠绵的艳遇,偏偏郝萍这位骄傲清高的小才女竟对他非常地仰慕,而对何风连个正眼都没有,这使何风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何风认定了这样一个理,越是珍贵的东西越难得到,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你郝萍心里没有我,我何风偏偏要追你,我不信我赢不了江中岐。因此,何风施展出情场上的全部经验和手段,在感情上对郝萍实行多角度的进攻。哪知郝萍始终对他很冷漠,后来对他干脆不予理睬了,而同江中岐的感情似乎越来越亲密了。何风只好孤注一掷,挖空心思制造流言蜚语进行诋毁和诽谤,一度使江中岐和郝萍陷入十分难堪的境地。但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严峻考验的,正是何风别有用心制造的局势,恰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毕业后江中岐和郝萍双双飞到了大青山。这简直把何风气昏了头,陷入绝境的他没办法只好同不知跟几个人谈过恋爱的校花王玲同居了,后来便是草率地领取了结婚证。但在何风的内心里,并没有减弱对郝萍的垂慕之情,更没有减弱对江中岐横刀夺爱的嫉恨。特别是王玲在漂亮男人及领导面前*裸地卖弄*的表现,使何风歇斯底里地怨忿,夫妻俩斗嘴甚至动手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最终王玲还是甩下他另攀高枝了。这种结局虽然使何风蒙受了极大的耻辱,但何风对王玲却没有丝毫的留恋,相反他却加倍地怀念起郝萍来。是痴情还是不道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能得到他心爱的郝萍,他什么都愿意去干的,也是这种扭曲心态的驱使,当江中岐蒙受到沉重打击时,何风毫无顾忌地趁机落井下石,又扮演了一次极不光彩的角色。可他万万没想到,不但没把江中岐置到死地里,江中岐东山再起后,接着就是青云直上,郝萍却香魂西去了……现在江中岐真走桃花运!你江中岐究竟有什么能耐呢?不就是头上那顶帽子吗?这汪雅雅也真眼皮浅,小小的副县长头衔就看眼里,一个穷得丁当响的山区县的副县长,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呢?哼哼,不行,我不能让江中岐轻而易举就把你给夺走了。何风想到这里,又朝江中岐和汪雅雅坐的地方瞧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灰色别墅 第四章(3)
江中岐本来今天要同匡松谈关于大青山的开发的,不料早上起来再也找不到匡松这家伙,正当他到处打听时,汪雅雅却来请他到水村去钓鱼。江中岐哪儿有心去钓鱼?汪雅雅便悄悄告诉他:梅姐正在同匡松交谈哩,匡松会在大青山投资的,你耐心等待就是了。江中岐这才来到了水村风景区,但他虽然人在湖边上,而心思却一直考虑梅姐究竟在同匡松谈什么?到底有多少把握呢?匡松可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呀!
陈刚是被市长秦仲明叫去的,秦市长的指示很明确: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为了临都市的经济发展,市委、市政府已经制定了非常优惠的政策,监察部门也要创造比较宽松的环境,对经济交往中的某些问题要区别对待,特别是对涉及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问题要慎重。这本是前几天市委、政府召开的经济工作动员会上吴书记讲的一段话,现在秦市长再次重申,尤其是只对自己一个人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陈刚正在仔细玩味的当儿,秦市长又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这位全市有名的陈青天,可别忘了过去的教训啊!”这句话对陈刚的触动太深了,他很快明白了秦市长话中的意思,原来是不放心我这把老骨头,怕给市政府捅漏子啊!但尽管心里很不是味,终还是没敢在秦市长面前发牢骚,坐进车里,陈刚便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教训,教训!自己干了一辈子法纪工作,应该吸取的教训太多了。首先是自己的独生子不明不白的被捅死了,究竟是不是别人报复还说不准,但向荣山在这件事上出于私心对自己进行报复可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事。往下还有第二件……最大的教训算是三年前那件轰动大青山的法纪案了。
那时陈刚在市检察院任副检察长,法纪科的何风给他送了一份“青山县柳源镇党委书记江中岐动手打伤村民汪三”的材料。阅罢材料,陈刚禁不住拍案大怒:一名镇党委书记竟敢动手打伤无辜的村民,这还了得吗?况且中央刚刚下发了以法治国的文件,身为主管法纪的副检察长应该坚决维护法纪的严肃性。于是,陈刚马上作了进行案前调查的批示。市检察院法纪科在县检察院的配合下,很快把材料搞齐了,同时,江中岐本人的申述材料也及时送到了市政法委。当陈刚仔细审阅这些材料时竟然有点吃惊了,江中岐的申述材料上写得很清楚,汪三是街上有名的镇街虎,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并且野蛮成性。这次是因与邻居发生纠纷行凶打人,正好被下乡的江中岐给碰上,便通知派出所对汪三进行了比较严厉的处罚,并让其在村民大会上作检讨。因此,汪三对江中岐怀恨在心,借机报复,那天终于借酒发疯前去找江中岐耍无赖,并上前撕掉了江中岐两颗衣服扣。江中岐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用力将汪三推倒在地,汪三正好摔在一块砖头上,一只胳膊受了轻伤,当汪三跳起来再次耍赖时,派出所的同志及时赶到,把他关了起来。汪三完全是违背事实的诬告,并收买别有用心的人作假证。调查的结果有与江中岐所言一致的,也有同汪三说的一致的。正当陈刚犹豫不决时,何风又送来一封控告信,信中说江中岐仍在书记的位置上,许多人怕报复不敢说真实的情况。还揭发说镇里在一个项目建设中不用镇里的工程队而擅自招外地的工程队,江中岐从中收了5万块钱的贿赂。恰在这时省检察院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件,批示向市检察院要结果。职业和责任感使陈刚下定了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于是在市政法委主持召开的市检察院和青山县委领导参加的联席会议上,陈刚不顾青山县委对江中岐的评价和意见,毫不动摇地坚持立即停止江中岐现在的工作。后来不知怎么引起了市里主要领导的重视,派了一个调查组,仅仅3天时间就把情况搞得一清二楚了,那5万块的贿赂不仅子虚乌有,江中岐还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干部。揭发的人原是一个挂镇建筑公司牌子的个体户,因对镇里没有任何的贡献,还打着镇里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揽工程,早就已经被取缔了。同时,青山县委还一再反映江中岐是一位非常难得的人才。不久,江中岐便被调到马嵬坡乡当书记,并且又很快被提升为副县长。而陈刚则受到了市委的批评,在市检察院班子调整时,又被冷落在一边待分配。亏得他的官声好,称得上一位曾有功于人民的老干部,加上能主动地向市委作检查,半年后被调到市监察局任副局长,虽然时间不长便担任了局长的职务,但总归是被调离了检察院。如今他虽然仍在执纪的岗位上,但同他在检察院时的工作性质相比较,检察院好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而现在他倒像远离战场的老将军似的产生了一种失落感。虽然老伴劝他说:“你现在不是仍然在执法执纪吗?不是仍然有很大权力吗?不仍然是整天忙得连吃饭睡觉都忘了吗?”但陈刚也掂过这两种权力的分量,这是根本不平衡的秤砣呀。在检察院工作的时候,遇到急案要案或大案,他可以像指挥一场战役似的横枪跃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现在却不能那样了,事事都是人情网,处处都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困扰,既不能软,又不能硬,每查处一件案子,费九牛二虎之力还搞不清,有时就像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外加冷嘲热讽又不能对人家发脾气。真难!这种唉声叹气陈刚已记不清自觉不自觉的发了多少回。但老伴总是说:“算啦算啦,你别把什么事都放心上,何必自找苦吃呢?能管多少管多少,你管不了的事,还有那么多人去管哩!落得个平平安安还不够吗?到水村钓钓鱼玩个门球什么的,或找老朋友们喝几盅,天南海北地吹半天,落个痛快就中啦。”可惜这些陈刚都不行,说穿了钓鱼他没有那耐性,喝酒只有二两量,侃大山他根本就没兴趣。他习惯的就是查阅卷宗东奔西颠地到处跑,甚至为查清一个案子任凭几天几夜不吃不睡也情愿。但是现在不行了,他想查的案子未必能查,即使查清的案子,他也未必能处理得了。今天,秦市长说得很明白,不仅有些问题不能查,即使查了也不能随便去处理。陈刚暗暗发牢骚:既然如此,还要我这个监察局长干什么?还养活我手下这么一大帮子人干什么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灰色别墅 第四章(4)
下午,陈刚坐在办公室里抽了会儿烟,足足喝了三杯茶后开始翻阅上午收到的报纸。陈刚将桌子上的报纸都翻阅后,无意中又看到了上午何风送来的那封无头无脑的匿名信,拿起来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一张没有印格的纯白纸,这种纸没有任何的特殊性,从皱巴巴的样子看,好像是用来做包装的,也好像是准备做手纸的。字迹柔弱,歪歪斜斜,很可能是出自一位女性之手,并且这位女性可能是认识何风的,在同何风偶然相遇的情况下,躲在什么地方仓促地写下了这几行字,又悄悄地塞进了何风的口袋里。若是这样的话,这封信的可靠性能有多大呢?这举报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有没有调查的价值呢?按照秦市长的指示,当然是不应该追查的了。况且提款人又是市委吴书记的秘书,若是追查的话,不用说那必须得请示吴书记了。可是拿着这封皱巴巴的没有署名的揭发信去请示,不是自讨没趣吗?鬼也不愿意去干的。可是,如果这封信中揭发的问题是事实呢?这里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呢?不是让某人轻易逍遥法外了吗?陈刚又点上了一支烟,认真的品味起秦市长的话:秦市长虽然说涉及领导干部的问题要慎重,但也没说不让追查呀。难道说能允许他们置党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仗势胡作非为吗?如果这封信提供的情况是真实的,这显然是非常可疑的问题。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从宾馆中一次提那么多的现款干什么?他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还是同宾馆合伙做生意?如果是做生意的话,他一个工薪阶层的秘书从哪儿弄来的本钱?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不行,今天有我陈刚在,绝对不允许个别人明目张胆地败坏共产党人的形象,必须把问题弄清楚。这也是维护党和人民利益的大事,在我能为党和人民工作的有限时间内,能够办上几件大案子,退了也觉得欣慰呀。可是怎么查呢?陈刚反反复复地思考着,好久都没有想出比较恰当的办法。他只好又坐回到皮椅上,做起闭目养神状。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陈刚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当听到对方的声音时,陈刚一下子紧张了。
话筒里传出向荣山苍老的声音:“老陈,你不是说要在青山呆几天吗?要了解当年小刚遇害的情况吗?我还以为你会上门来找我呢,你这老家伙咋会又回临都了呢?难道你不想追查啦……你可不能不追查呀!”
陈刚的手有点不由自主地颤抖,用几乎是发颤的声音说:“老向,你等着吧,失子之痛,我怎么能不追查呢?我会马上找你的!”
“那好吧,我在大青山等着你。”
放下电话,陈刚只觉得头发晕,忙坐下来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心里说:是啊,我老头子本来想下功夫追查儿子的死因的,何必在这件事情上费心思?在没有发现新情况前,还是把这件事暂放一下吧。小刚,我的好儿子,假如你还活着的话,凭你的才干现在肯定在老爸之上了。可惜……唉!这个凶手到底是谁?究竟与我儿子有什么刻骨的仇恨?罪犯,我看你能逍遥法外到何时,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惩罚的。陈刚想着想着,老泪不由落了下来。
陈小刚遇害的现场陈刚曾经去看过,那是在水帘洞附近的那片树林里。陈小刚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肚脐眼上还插着那把水果刀,小刚的脸大概是因为痛苦已经扭曲得变了形,雨水已经冲刷去地上的血污……陈刚当时就晕倒了。
如果当时向荣山不为私愤压住知情人提供的线索,也许案情早已真相大白了,结果……唉,真是世事难料啊!世事难顺人心啊!陈刚慢慢镇静下来,又点上了一支烟,心里默默地思索着:不管怎么说,向荣山毕竟忏悔了,也已经向我道歉了,也难得他这样的热心。此事不能再等了,明天把局里的事情安排好,就亲自去趟大青山,见见张珂和其他有关的知情人,无论案情有多复杂,无论牵扯到哪个人,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或有没有人烟的地方,我陈刚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他捉拿归案。陈刚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的热血往上涌,精神异常的抖擞,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把拉开了窗帘,望着西山落日轻轻地说:“小刚,我的好儿子,老爸要为你申冤!
老爸一定要为你申冤,决不能让你永远做冤死之鬼呀!”
灰色别墅 第五章(1)
陈刚第二天到局里把急办的事情分别安排妥当后,正准备下楼坐车赶去青山时,又被何风堵住了。陈刚从何风得意的眼神里,看得出他似乎掌握了什么新情况,只好耐住性子看何风究竟要说什么。
何风的确掌握了新情况。
昨天江中岐和汪雅雅收起鱼竿从水村悠悠而去后,何风禁不住心里暗暗地骂道:他妈的刚才胡兴舟说昨夜里灰色别墅发生了一起桃色案,莫非是他们胡搞了?也许吧,舞会结束后汪雅雅拒绝同自己吃宵夜,说不定就是和江中岐钻了黑屋子?要是这样的话,我让你们都他妈的臭名远扬身败名裂在临都永远也别想再抬头,你江中岐头上这顶乌纱帽还得给我摘下来。可是胡兴舟咋知道这事呢?是为了哗众取宠危言耸听一时胡乱编排的,还是真有什么根据呢?何风很快想好了查探实情的妙计。当他看到江中岐和汪雅雅依偎着已经走远时,才悄然下楼骑上摩托车回家去。
“老胡,今晚上咱哥俩喝几杯怎么样?”何风和胡兴舟是一幢楼上的邻居,虽说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平时是多见面少说话,在一块儿喝几杯的机会就更少了。今天下午何风特意买了一只烧鸡和几个下酒的小菜,看见胡兴舟满带酒意地上楼来,一把拉住了胡兴舟。
“呀,哈哈哈,日头咋从西边出来了?主任老弟突然长出豪气了。你说咋喝,是上‘玉凤楼’还是‘紫竹林’?”胡兴舟也斜着醉眼瞧着笑里藏奸的何风说。
“哎,老胡,你知道老弟的薪水,咋能去得起那地方?今儿老弟心里不痛快,委屈你在家里整几杯可以吧?”
“好好,难得主任老弟的盛情,哈哈哈……”胡兴舟大笑着跟何风上了楼。
本来就有些醉意的胡兴舟,在何风别有用心地大杯大杯相敬下,很快便难以自持了,醉眼朦胧地瞧着面前的何风说:“主任老弟你说吧,到底有啥难解的事?不是咱老胡说大话,啥事到咱身上都像雪花落到火炉里,眨眼就化掉飞走了。哈哈哈,咱生来就是个乐天派,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没酒喝凉水。”
“是啊,胡兄的潇洒和豪气,临都城身在官场上的人,没有几个不晓得的。看胡兄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真够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