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余自新伸出橄榄枝,“你们姐妹基金要加入么?”
他们主要专注于传媒,医疗,消费品和服务还有工业科技四个方向,立志要做投资人背后的投资人,跟姐妹的投资方向完全不同,体量也要大得多。
短短几个月,他们已经用现金入股的方式投了一家点评网站,两家物流公司,还有一家信息类网站,全是余自新上辈子耳熟能详的名字。
她只能说,楚健的眼光真毒。
这时,余自新感到如果刨除她对未来的了解,她的知识和见识很可能不足以做判断了。
她重新审视楚健,2001年盛夏他说过,他当初来时予新见她是在寻找盟友,他跟她惺惺相惜,他相信他们分开后会各自成长,终会重逢,互相成就。
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余自新没有立刻给楚健答复,“我会让基金会认真考虑的。”
一周后,她们加入了。
两周后,11月9日晚上,国家宣布“四万亿投资计划”推动经济。
楚健赶在这之前买了两套汇宁花园的大平层。
庆祝乔迁时余自新和李英琪都去了,楚健递给他俩香槟,“嘿,新时代要来了!”
新时代确实来了。
很多人听到四万亿摩拳擦掌,激动得夜不能寐,恨不得立刻扑出去咬掉一块肥肉。
方悦棠也夜不能寐。但他想的不是怎么去咬肥肉,而是,他是要在香港再看看风头,还是立刻转机飞去温哥华。
大佬倒了。
大佬被软禁后他们才发现原来一年前中央就设了专案组,有一百多个人每天收集、分析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跟谁吃饭会晤,说了什么,跟谁睡觉,又说了什么。不仅搞了卧底,还“策反”了好几个情妇。
方悦棠刚一到香港很快又得到消息,廉政公署也要搞他。他当初拿香港身份是为了随时可以飞去世界各地,可现在这个身份反而又掣肘。
这时方悦棠只能再联系前老丈人,老李同志倒是听他讲话,不过,只淡淡说,“你和现在进去这位都是胆子大,能办事,也能闯祸。我们已经老了,你黄叔叔也去见马克思了,就算我们抛出老脸去求门生们,最多只能帮你求来判十年,可以保外就医。”
十年?
方悦棠听出弦外之音,大佬很有可能判二十年。
他立即飞去温哥华。
方悦棠这帮人作鸟兽散,海市的顶级消费场所不过安静了几天,歌照唱舞照跳,在经济政策刺激下,似乎还比往日更繁华了些。
也对,这个城市从一百年前就是如此,铁打的十里洋场,流水的各路角色,你方唱罢他登场。
年末时那位帮余自新安排过大佬见面机会的掮客又找到她,问她要不要趁机拜一拜新来的大佬?
他晓得的,原先那位和方先生跟她不怎么对付,不过这一位可跟之前那位不一样。
余自新用现成的理由推搪,“我马上要再做手术拆钢板!”其实这一位也只在海市一年多。
想想也怪好笑的,当初花团锦簇,大佬、主宾、凑趣的、献媚的、巴结的……现在全如流水落花,反倒是这位掮客,从老李同志的时代一直活跃到现在,坚如磐石。
2009年的春节早,1月25号就除夕了。
春节前一周余自新在医院拆掉最后一块钢板,张欣悦和赵婷到二姑这儿看余自新,说起公司的人事变动,“……已经找到接替王宇的人了,签好了合同,过完年就来上班。”
赵婷叹气,“真没想到,王宇会是这个结局。”
张欣悦冷哼,“他全是自作自受。”
王宇和她们是时予新第一批正式员工,当初余自新问每个人为什么要留下,王宇说他大学不是顶好的,喜欢时予新的气氛。当时楚健就总对他露出鄙夷之色,每次公司搞团聚,只要王宇一靠近,他就会谨慎地守护在余自新身边。但是余自新早就知道王宇怀的什么心思。嗐,不就想借“爱情”上位么?
他真没胜算。罗志安至少还是个帅哥呢。王宇有啥呢?怎么就会自信地觉得他能拿下自己的女老板呢?
但他干活儿还算卖力认真,余自新也不亏待他,就拿他当普通员工。
没想到啊,这个人在时予新几年,混成元老了,眼见女老板攀不上,改打周围女同事主意了。
他仗着组长身份,动辄语言骚扰女下属,讲黄色笑话,人家发怒了,他就笑,“哎呀,开个玩笑!你这人怎么这么敏感啊?”
真咸猪手他到不敢,但跟人说话时凑得太近,又动不动喜欢拍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