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从来没觉得他家这么大过。他一路抱着白云间没放手,吭叽吭叽地跑到房间,猛一松手把他扔到床上,砰一声反锁好门,靠着门呼呼喘气,“你……重死了……”
白云间支起上身,奇怪地问:“你可以在电梯把我放下来。”
“电梯有监控,走廊也有,我爸明天要是随手一查,就露馅了。”
白云间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里也装着一个摄像头,对准黄河远的电脑桌。
黄河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个没事。早就被我拆了,只剩一个壳子。”
哪怕白云间从来没有在正常家庭生活过,他也隐隐感觉到黄河远家里有这么多监控摄像头不太对劲儿。
“你家……”白云间犹豫片刻,还是问了,“是不是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是。”黄河远支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就是本王。”
白云间:“……”
“真的啦,你别一脸我好自恋的样子。”黄河远表情复杂地说,“我爸很忙,我又整天宅在家里。他怕我磕了摔了嘎嘣死了,或者家里进坏人,就装了很多摄像头,闲着没事就在公司打开看看。”
白云间非常直接地评价:“听起来不太自由。”
黄河远:“废话……没办法,他担心嘛,出差也睡不好。就当宠宠他吧。”
黄振华太怕失去他了,父爱如五指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小时候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长大之后才察觉到他老爸的行为略显有病,父子两人一通吵,好歹是把他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拆了。这也是为什么黄振华提出要送他去学校时,他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闹着脾气去了。因为去学校,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白云间一直以为黄河远这么阳光灿烂的人必然生长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没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睫毛低垂,再加上刚刚哭过,看起来蔫头耷脑的。看得白云间心里不太舒服。
“远哥,”白云间笑着张开手臂,“要来贴贴吗?”
黄河远:“……”
白云间跪坐着,暗红色的百褶裙像花瓣一样铺展在灰色的床单上,而花的中心,是微微隆起的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如果支棱起来的话,好像花蕊啊……
黄色废料在脑海里汩汩冒出,黄河远在原地飞快转了几圈——只要我转得够快,黄色废料就跟不上我!
接着他满脸通红地冲到床边,拎起被子,将白云间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只露出一颗戴着兔耳朵的脑袋。
白云间:“……”
眼不见,心不乱。黄河远打开衣柜,盯着虚空一点说:“你挑几件衣服,穿好立马回家。”
白云间坐在床上不动,低声说:“但是我们还没有吃蛋糕,生日歌也没唱。”
“哼,”黄河远闷哼一声,“我才没有心情和你一起吃蛋糕,唱生日歌!”
白云间低头看着床单,兔耳朵丧气地垂下来。“你今天没有去酒店过生日,是因为生我气吗?”
“……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有那么大面子。”
“那是因为什么。”白云间抬头看他,“谁的面子那么大?”
黄河远不想把这种不开心的事告诉白云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反正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谁?”白云间执拗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