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远低垂的眉目轻轻往上一挑:“你想我还会坐你那辆破车?”刚才他是脑袋注水了,才会听她的说话。事实上如果他知道,只短短的几分钟路程,便教他领会到什么叫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滋味,即使给他一百万,也不会去尝试。
“那我找人送你回去!”她起身,怒气匆匆地走向门口。
“你不跟我走?”
郝妙回头,抱胸。“我这里的事情还没完成呢。”为了侍候这个大少爷,她几乎都没怎么帮上忙。
“那再等一会。”
“什么?”他不是一直拒绝来?现在反而赖着不走?
“我头痛,累。”他揉揉太阳穴,语带疲惫。先休息半小时,等会走回去算了。
郝妙侧过头很仔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才记起他仍在生病中。“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她紧张地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我在这坐一阵,你别让人来骚扰我。”
“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吗?”回家起码比较清静。
“回去又没人照顾!”还看不到她!他深深地凝注了她一眼,在看到她脸上的担忧时,满意地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
郝妙没办法,只好蹑着脚离开,还不忘替他关上门。作者有话要说:吃什么的,一定要低调。
28
叶文远只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了半小时,便悄然无声地离开。郝妙就跑开了一会,再拿着茶点回去,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心急地打他的手机,接通后他只说了几个字:“我先走,你晚上过来!”
他的说话依然强势,不过郝妙却听出有一丝疲倦。她冲着电话喊:“你是不是很累?身体又不舒服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现在就来?”
“呃?”郝妙呆呆地张着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答。
“挂线了。”明知道会这样,叶文远很快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因为惦挂着他,婚礼一结束,郝妙就偷偷溜掉。
晚上九点多,别墅区已变得很清静。这里住户本就不多,一条路过去,就十来户。郝妙把电瓶车停在屋外,花园内的那座三层高洋房,地下层客厅和二楼他的房间均亮着昏黄的灯光。
她按门铃,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开门。
怎么搞的?明明有人在?不会又病晕了吧?
郝妙有点担心,只好重复中午那个进门方法。
着地那刻她跟自己说,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这种蠢事。干嘛她要像贼那样,要爬墙才可以进去?
饭厅的落地窗依然没锁,她如常地在进屋后顺手就下了锁。也幸好这里保安严密,不然他老忘记锁门,家里肯定很快被偷光。
拾级而上,到达二楼时,她把亮着的灯关了大部分,只留下一盏壁灯。敲他的房门,没动静。郝妙直接推开,便看到他躺在窗边的椅子上。
怪人!明明就在家,却不给她开门。
郝妙走过去,推了推背着门口的他。“喂!”
叶文远转过身,幽幽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那么美的一双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落寞。
这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上次是什么时候?郝妙努力回想,却发现记不起来。但对于总是孤单一人的他,心里突然就萌生了丝丝怜惜。要责怪他的话顿时收回,她心头一软,蹲□,与他平视。“你怎么了?”
他不回答,手自然而然地覆上她的手背,并用指腹轻轻的摩挲她骨节间的凸起。极轻微的一个动作,却传递着某种亲昵,让那掌心偏低的温度带来的点点凉意,也变得分外亲切。
郝妙对他这种反应有些无所适从,只因相对于她来说,他从来都是强势的一方。是不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变得特别脆弱?
她抿抿唇,歪起头瞅他。俩人就这样互相对望,她几乎就要迷失在他深黑的旋涡里,半刻不到就彻底败北,只能狼狈地躲开他的注视。
“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话题一转,她略把音量提高,以扫走尴尬的气氛。
“我不开门,你不也进来了?”叶文远慢慢地把手指蜷起来,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短短的几根手指头,细软无骨,雪白得像葱白段。
郝妙揪住他的食指一顿:“咦?你是故意的?”
他瞥了她一眼,拽拽的样子已经直接给了答案。
郝妙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太离谱了!竟然故意让她吃闭门羹?“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来又故意不开门,你耍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