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开最上头的几份笔电业务相关资料,现出了下面她大学时代念过的会计专业书籍。
两年前,她重拾书本准备公职和会计师考试,但她那年的高考只能瞪着题目发呆,提早交卷出场。
幸亏她还能应付立星招考的初级会计考题。既然有了稳定工作,加上书本早就改了好几版,就算留着当作工作参考用书也嫌旧了。
审计学,丢了吧。她随意翻过几百页的内页,确定没有夹钞票还是书签纸条,这才笑着撕掉最后署名的空白页,放到地上。
就这样,翻过一本又一本的教科书,地上也叠起一大堆准备拿去回收的旧书。早知道用不到这些书,又何必辛辛苦苦从台北搬回高雄,又从高雄搬到台北,然后再从租屋处搬到这里来?
该放掉的过去,一定得丢弃,否则就是累赘。
她拿出最下面一本中级会计学下册,又是觉得好笑。准备高考竟然没念到这本,到现在还当做垫底的压箱宝,实在是她连上册都念不完了,更遑论下册,恐怕这本书从毕业后就没再拿出来过吧。
她随手一翻,便碰触到封底里头一层硬硬的东西,她疑惑地拿出一张五乘七的护贝照片,顿时哗啦一声,厚厚的书本掉落地面。
心跳如擂鼓,咚咚地敲醒她的回忆,她只能呆愣愣地凝视照片。年轻快乐的他和她啊!他,阳光帅气,牙齿笑得白白的,左手搭在她肩膀上,调皮地在她肩头比出V字形胜利手势;她,倚在他的肩窝,头歪歪地装可爱,笑容明亮甜美,两手也往前比出V字形;她仿佛还能听到他们一起喊声“耶”,齐齐向着镜头绽放出青春无敌的笑容。
她忘了什么时候夹进去的,但一定是她大一下学期修中级会计学、也是和他热恋时所拍的照片,却是距离他们分手的日子再没多久了。
许许多多的往事突然涌现,来得太快、太猛、太多,有如狂潮席卷而来,她无法一一回想清楚,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与他相处时的快乐与甜蜜。
分了就分了,都十年那么久了,如今的他,很淡,很远,很疏离,他不再属于她,而将属于另一个更好性情、更温柔可人的女子。
她后悔吗?她从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就算是自己不对,她也不后悔的;巴掌打都打了,她还能收回去吗?
可是,看着照片里开朗大笑的他,她的心竟是微微地痛了起来,起初是小小的,如针扎般的刺痛,再来是被揪住似的闷痛,好像有人用力捏压她的心,不让她的心脏搏动,而痛楚的感觉越来越大,从心脏,到喉咙,直窜到她的眼底,最后化作朦朦胧胧酸酸热热的一片水雾。
她眨下眼,滴掉那串不该有的泪珠,打开抽屉,拿出剪刀。
今夜,她正式向过去道别。
第5章(1)
上班时间过得很快,从早忙到晚,一看表,竟然已经晚上九点。
盖俊珩心浮气躁地移动滑鼠。他明天一早出发到东欧,连交代、该分派的事情都交代分派了,但还是得将手边的工作做一个收尾。
曼蓉今晚七点生下一个三千两百公克的男宝宝,他着实为她和盛彦高兴,也打电话恭喜过了,那他还在不爽什么,心浮气躁什么?
只因为盛彦说,曼蓉休完产假,就准备回家上班?
从大片透明的玻璃看出去,外头他的秘书早已下班,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椅子空荡荡的,看起来好不寂寞;大办公室另一边角落还有人。
“副总?”王黛如走到门边,敲敲他的门板,探进来问说:“我们要走了,宗宪要锁门,副总是不是一起离开?”
“我有钥匙,晚点再走,你叫宗宪巡好空调和电灯就可以离开了。”
“他正在巡,那副总再见了。”
“那个……”
“副总还有事吗?”王黛如等着他说话。
“我的秘书……”盖俊珩迟疑片刻。“我问你,程小薇男朋友在哪里念书?念第几年博士?”
“副总关心小薇了。”王黛如露出微笑,一五一十地回答说:“她男朋友在威斯康辛大学校区,好像第三年吧。小薇说是人家介绍认识的,身高一八0,三十岁,老家在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