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裴初知答得肯定,“我相信他能找出真凶。”
编导翻开临时准备的提纲:“你认为他找出真凶的可能性更大吗?否则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活下来?”
裴初知否定道:“这是脑力对抗节目,我和他谁活下来都一样。但是……”
她转过头,看向小屏幕里实时显示的、单手插兜站在走廊的刑野,俏皮地笑了笑,“留下来的那个人压力更大,所以这种辛苦活还是交给他吧。”
编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用笔在提纲本上打了个圈,代表剪花絮时,这段可以拿来当作一个搞笑梗。
他都想好了,到时可以让后期插一张刑野的图片进来,头顶打上一串问号,再配上字幕“我以为你想救我,结果你是想让我干活?”。
裴初知抿了下嘴唇,心想她越来越狡猾了,如今也学会在屏幕前掩饰真正的想法了。
哪有什么把压力转移到刑野身上的念头,只不过是很纯粹而本能的,不忍心看见刑野在她面前被淘汰出局罢了。
如果说得再自私一点,那就是她想为刑野做点什么,好让他今后回忆起来,说不定哪天就会意识到——他曾经也被人豁出一切去保护过。
哪场恋爱与综艺都是假的,可她至少,为他留下了一点真实的情感。
·
第二轮讨论环节开始。
刑野显然等待此刻已久,导演刚宣布自由讨论,他就直接开口:“我先说一下,吱吱出局的原因。”
从掉入陷阱、到毒气散布、再到裴初知抢答失败。
他说得相对简短,故意隐瞒了凶手的问题,以及裴初知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然后抬眼,眼风扫向众人:“我服下解药后,从通风管道逃了出来。那么,搜证的时候,你们有谁分开行动了?”
他相信裴初知的判断。
模仿犯与真正的连环杀人犯并不认识,所以不可能一起行动。
既然对方能在他们掉入陷阱以后采取那一系列的行为,那个人必然有过单独行动的时间。
“我和谢老师中途分开过一阵。”童漾怯生生地交待,“我们在一楼的监控室找监控录像——顺便一提,监控并没有开——然后他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让我锁好监控室的门,他自己出去看了看。”
谢亦谦没有否认她的说法:“我没听清声音来自哪个方向,只感觉是在附近几层,当时我想过带童漾一起过去,但又担心是凶手设置的圈套,刚好监控室的门可以反锁,我就让童漾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就算出现意外,也不至于我和她一起被害。”
“那你找到声音的来源了吗?”刑野低声问。
谢亦谦遗憾地摇了摇头:“一楼其他房间都锁着,我进不去也找不到。不过很快我就看见丁阳从楼下上来。”
“当时我和傅星影在负二楼的设备控制室,看见天花板的横梁上放着这个。”
丁阳自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还有点残余的粉末,应该是凶手下毒之后,将包装扔在了没有人的设备控制室。”
他难为情地挠挠头:“那横梁太高了,我跟傅星影都够不着,所以我就到处找梯子去了。当时我觉得负三楼都是废弃物不能用,就没有去,而是从负二楼往上找起,接着刚到一楼就看见谢老师,他听说之后也帮忙一起,最后在四楼找到梯子的时候,应该差不多用了十分钟左右吧。”
童漾瞪大眼睛,想到一个可能性:“可我们都不知道梯子究竟放在哪里呀。说不定你和谢老师趁机去负三楼,关掉了陷阱的出口……”
她像被从窗缝里漏出来的风冻到了似的,无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这么一说,”傅星影也随之产生了怀疑,“确实很有可能,你们借机一起行动。”
丁阳一愣,正要张嘴反驳,就听见刑野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
“今天的凶手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