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祝云就问过祝童,怎么把这样的高手收拢过来的?
祝童那时正忍受“晕机”的折磨,只有回以苦笑。那样事是说不清楚的,索翁达的目的是借鉴祝门神通;按照祝门规矩,这样人不允许列入门墙。
在重庆,落脚有两个选择,一是重庆近郊的弘法寺;那里本是很小的破败寺院,大师兄出事后,祝云就买下这所小庙,几年间出钱修整,如今也是一处山清水秀的道场。
祝槐的两个弟子半个月前就住进弘法寺,顺便把师父出来后的暂时落脚点收拾一下。
一处就是祝童和祝云如今住的地方,嘉陵江边的一家四星级宾馆。
这样安排是如今的掌门祝童的意思,按照祝云的习惯,他是不会在任何一家星级宾馆住宿的;小骗子却不习惯吃苦。
山城的夜晚湿润而热闹,四星级宾馆的浴池宽大舒适,吃下路上买来的几束鲜花后,祝童总算恢复过来,乘坐飞机的时间越长,蝶神恢复起来就越慢。
“早晚我会被这个小东西害死。”祝童沮丧的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客厅里,祝云要的饭菜已经送来了。
“吃这些垃圾做什么?师兄,来重庆就要到街角去吃排挡。”祝童想喝酒,面前的菜明显不合胃口;他迅速换好衣服,拉起祝云走出宾馆。
自从祝童做上祝门掌门后,今天是今年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祝云竟有点拘束。
本来,对于祝童成为祝门掌门祝云没什么感觉。
祝云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这些年大家都是独自闯荡,且知道祝童的性情。但自从师叔祝黄出世后,祝门的一切就在慢慢改变着;祝黄对祝童的恭谨态度,一点点建立起祝童的威严,影响着祝门众人。
祝云正在想心事,祝童说话了:“师兄,大师兄究竟是为什么进去的?”
他们如今正坐在江边的一处热闹的临街排挡内,与别的地方不同,前后左右都是红红的火锅;不远处,就是浩瀚江水。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师兄是失手伤人。前几年我问过,他不肯说。我看过他的案卷,死者是个陕西的文物贩子。这几年祝山在陕西多方打探,只知道他属于一个盗墓家族。”
“知道了。”祝童淡淡的回答,使祝云心生警觉,顺着祝童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三个人在十米外坐下。
剃刀张、鸿佳欣祝云都认识,他们中间的那位老者是谁?三月的天气还挥着把纸折扇。开合间,扇面上显出一副火神像,那正是四品红火的尊神。
“那应该是汽笛吧。”祝童微笑这对那边点点头,剃刀张握着右手,身体一哆嗦;鸿佳欣回以一个白眼。
祝云微微点头,也只有四品红火的大当家汽笛有如此威风吧?
七、凤骨鬼鞭
汽笛看去不过五十上下年纪;与江湖传说中的瘦小机敏不同,是副胖乎乎的富态样子;唇上两撇黑亮的胡须被仔细修剪过,淡眉下,一双细小的眼睛里,时常闪出一、两丝精光。
“他们来做什么?”祝云低声说,暗中把一瓶七由散塞给祝童。
“总归与大师兄有关,你看那边。”祝童指着右侧一桌,也坐着三个人,带头的是个窈窕少妇;尚有几分妩媚和风韵的脸上,是无奈与惶恐。
“师兄,这顿饭吃不成了,如果他们过来说话,不要理会。”祝童刚嘱咐师兄一句,剃刀张已经打手势要求过来,祝童微微摇头拒绝。
在祝槐出来之前,他们是不能随便与别人说什么。无论祝门内部怎么样,如今的局势已经摆明了:有人请汽笛出来做说客,要与祝门讲条件。
汽笛还是过来了,在祝童对面坐下。他资格够老,与一品金佛主持空寂大师关系深厚,可以说是个佛门居士;大家都说,汽笛与别的红火长老一样,早晚会遁入空门。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也只有在一品金佛的护佑下,他们的才可能度过一个安稳的晚年。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说声进入空门,无论是否真的悔过,所有罪孽就能一笔勾销。
谁都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好处,那些人能得到这个庇护,必然要付出一些好处;鸡鸣狗盗似的小贼是没资格立地成佛的。说来,一品金佛在江湖上声誉一天不如一天,与庇护这些人有很大的关系。
“祝掌门好?眼看一代新人换旧人,不能不承认岁月无情啊。”汽笛一身高档西服,挥舞折扇应该是不合适的,但是他这样做偏偏给人很自然的感觉。
这把折扇已经跟随汽笛几十年,是他的兵器也代表他的地位,当然早耍得心应手;折扇内隐藏的十三把片刀可以轻易划开任何一个衣兜,也能弹射出去取人性命。
“汽笛前辈风采依旧,哪里说得上老?”祝童观察几眼汽笛与折扇,大方的把正面送给他。
大家彼此都知道身份,由于宝藏的关系,八品江湖各派之间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很融洽,也就多了些客套。
“嘿嘿嘿嘿。”汽笛一笑,就有些阴险的味道了,说出的话却很地道。
“祝掌门,剃刀张无眼冒犯,我已经说过他,这就叫他来给祝掌门陪个不是。大家江湖一脉,有什么事不好当面商量?闹得相互不愉快,净让外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