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农历新年的第八天,希言就结婚了。一个不错的女孩,模样精致,小巧玲珑,看上去很听话,在希言面前低眉顺眼,柔情似水。
看着希言被幸福染红的脸颊,我也在心里暗暗打算,今年,我要找个女孩儿结婚,然后,白头偕老。但又考虑到近来我的头发好像在莫名其妙地疯狂脱落,也许到不了白发苍苍的时候我头顶上就已经是寸草,不生了,所以我又想:只要女孩愿意,光头偕老也好啊!
在希言的婚礼上,老段喝多了酒,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稿纸给我看,说是写了一首小诗,敬请斧正。
我说:您现在是大作家了,让我斧正,这不是要折杀我吗?
老段混沌着眼睛:看看吧,是关于爱情的,在这上面,你比我懂得多……
我说:我懂个屁!
老段说:可我连屁也不懂!
稿纸上总共五行简短的文字,修改了很多处,看上去像是一篇小学生尚未完成的作文草稿——
明亮的电灯下,我感到一点害怕
辉煌场子中央,铺满了全是迷茫
人群不断涌来,犹如天边阴霾
不见了爱人,迷失了灵魂
飘浮在空中,感觉像灰尘
……
我说不错啊,挺有感觉,又有韵律,谱了曲就可以当流行歌儿唱了。
老段说这都是我的真实生活,当然有感觉了。
“女主角是不是那个历史课老师?”
“不是。”
“是谁啊?”
“谁也不是……”
老段说着说着就哭开了,很是沉痛,一哽一哽地喘着气,几不成声。
老段带着哭腔哽咽着说:还记得老崔的那首歌吗?我是风你是浪,你在我的身下,我在你的身上,你是否感觉到我这无能的力量?
我说当然记得,不仅记得,而且是切身的感受。
老段说,报应啊,兆亦,你个王八蛋也有今天。
我说是啊,这就是我的今天。
3
在半年后的一次聚会上,希言一家二点五口人共同出席,他媳妇的肚子挺得很夸张的高,像是替希言在我和老段面前炫耀着他的战绩。
欲爱还休(2)
和希言媳妇的肚子一起隆起的还有老段的肚子,老段近期明显发福,两只手开始有意无意间时常习惯性地攥住裤带。他的脸色说不上红润,但油光发亮是肯定的。问起个人生活,他竟然尴尬地直咳嗽,脸更红了:
“咳,处着呢,住在一起几个月了,还没找到感觉……”
吃饭的时候,我提议喝点酒,获得一致通过。希言说喝红酒吧,老段响应,不知为什么,过去最不愿意喝红酒的我居然也没有反对。那天我们三个人第一次撞起了精致的红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