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山本就发抖哆嗦的身子此时抖得像筛糠,他浑浊的目光盯着林晖,嘴唇嚅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和着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周卫威冷哼一声,对同事说道:“把他带下去。”
呆呆怔怔的田德山不知道怎么被这话刺激了,突然发疯般地推搡那两个弯腰下来去拉拽他的警察,并冲着林晖哭叫道:“我要争取减刑……我还知道他们的事情……我告诉你们争取减刑……是真的……”
林晖再一次抬手制止了同事,上前两步走到田德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田德山,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实质的冷感激得田德山抖个不停。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田德山趴在地上不停地以头叩地,“我知道、我知道、领导,我保证绝不隐瞒。”
林晖示意手下把田德山扶起来,重新铐坐在审讯椅上。
“说吧,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田德山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反反复复地说:“我交代、我交代。”
可就是没有说出下一个字。
周卫威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吼道:“你玩儿我们呢?”
田德山被这声吼得又一个哆嗦,头却低垂得更厉害了。
林晖淡淡说道:“你根本就没有可以再交代的东西了。”
这话似乎让田德山理解成他根本没可能争取到减刑的机会了,他激动地扑向林晖,却被审讯椅禁锢住了,他不死心地想站起来,结果再一次被圈了回去,只得冲林晖哭叫:
“不、我有,我还有事情没说。”
林晖平静地看着疯癫的田德山,“你说。”
田德山又愣住了,眼珠四下乱转,目光漂浮,拳头攥紧。
连周卫威也看出来,那是心虚的表现。
周卫威“啪”地一声盖住了笔记本,“你……”
“我想起来了!”田德山生怕失去这最后的机会,抢先截断了周卫威的话。
“有一次他们打电话通知我去取货,我答应后就骑车往他们指定的地方去,结果发现电话没挂断,我听见了对方的一段谈话。”
林晖一想就明白了,外卖员为了随时知道平台出单的情况,长期都带着耳机,估计田德山和对方通话一直都很守规矩,三言两语交代完后,彼此都不多说一个字。
果然田德山说道:“我急着去取货,就没主动挂断电话,结果对方可能以为我会挂断电话,就把电话放到了一边。”
“你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电话里有一个人呵斥另外一个人‘你这样做是不想要命了,虽然你我从来都没见到过木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