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都惊住了。
沈语迟忍不住看他冷白清傲的侧脸。
楚姜也是吃惊地微微张嘴,不过与其刁难沈语迟,她倒更想下裴青临这个宿敌的脸:“先生真愿意替她受罚?”
裴青临轻轻一哂,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动作优雅地伸出了右手。这样的动作被他做的不像领罚,跟往日点茶抚琴一样雅致。
楚姜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给钟媪使了个眼色。
裴青临其实从未盛气凌人,却总是让人觉着高山仰止,不容亵渎,任何人站在他身边都不由得自惭形秽,继而生出畏惧之心。
钟媪更是紧张,几乎不敢看他,半晌才颤颤地举起手中的戒尺,用力往下一挥。
裴青临神色不变,不过他手掌比上等的细瓷还白上三分,掌心很快多出一道寸许长的红痕,横亘在掌中十分碍眼。
这打的可是右手啊,若打出什么问题,他以后写字作画可怎么办?!
沈语迟明知道丫在搞苦肉计,瞧见这么一幕还是炸了毛,恨恨地瞪着周媪和楚姜。
裴青临瞧见她表情变化,唇角微勾。他目的既已达成,便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方才忘了说,公爷等会要寻夫人谈谈少夫人的孩子,那孩子早产,现在身子还不大康健”轻描淡写地就制住了楚姜。
阿秋早产可不就是她好儿子干的?楚姜心下发慌,也顾不上刁难沈语迟了,勉强道:“既然公爷等会要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沈语迟简直不想在这屋多待,听她这般说,立即快步跑了出去。
裴青临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她:“大娘子”
沈语迟假装没听见,闷头往前走。
裴青临轻笑:“大娘子?呦呦?”
沈语迟咬了咬牙,低着头转过身来:“你乱叫什么呢!”
裴青临叹一声:“大娘子淘气,非得我唤你小名才肯应我。”
靠沈语迟黑着脸:“你到底要说什么?”
裴青临伸出方才的那只手:“肿了。”
沈语迟眉毛一直皱着,啐他:“苦肉计罢了!”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点平了眉心的褶皱,他凝着她笑了下:“那大娘子愿不愿中计?”
沈语迟眉心微凉,眉头不知不觉舒展开,她不由怔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的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