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妈是干嘛的?”何雪言再问的通俗一点。
她姐撇撇嘴,开了腔道:“商务部的。”顿了顿:“难得都是搞文艺的,他又特别欣赏你,你就多跟人聊聊。”
“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要是我姐姐就别干这种下作的事儿,今儿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把这人给我带走,我也不是你的生意,你记住了,我是有人格的,从不会给谁当追名逐利的工具。”何雪言说完了,就跑出去收拾衣服和包,围了围巾对着满屋子诧异道:“我单位有事儿,急着电话我,我得过去看看,你们坐。”
“这就走啊?”老太太喊她。
那青年也起来了:“何老师,不行我送送你。”
何雪言跑到门口博古架上顺手拿起一本旧杂志,翻来翻去,翻到那页了,指着上面的青年的画道:“就这,我去趟798,十个里头九个都是这样画的,我觉得你把自己的庸碌浮躁表现的特别好,你那500万,我知道,肯定是我姐夫给谁洗黑钱的。”
说的王志杰脸都绿了。
“何雪言,你说什么你!我可以告你的。”何雪茗直接怒了。
何雪言摔了杂志,对青年道:“你现在告诉我,你觉得咱们合适吗?”
赵青年把一屋子望一眼,提起手边的包,黑着脸道:“我告辞了。”
“小赵啊,你别走啊,我送送你,别生气,我小姨子就这种不识抬举的人。”王志杰在后面追。
老太太摘了自己眼镜也很尴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问她吧。”何雪言懒得说话,也不想在家待了。背着包也冒风抹黑往外跑了。
有家也别回了。
何雪言开了车,转了几个街区,不知道去哪儿了。
兜兜转转,天都黑了。
开着车,回了单位,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太累,坐在椅子上,发呆半天,掏出手机想给颜扉发个短信,像往常一样,和她逗一块嘲笑嘲笑她趾高气昂的姐姐,听颜扉变着法损她,给自己解气。
刚打了几个字,又想起来,颜扉是别人的女朋友。
这大晚上的,颜扉哪儿有心情接她的电话。
何雪言咬咬嘴唇,脑袋疼,不想想这个事儿。
抱了一摞书当枕头,合着衣服就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下去,闭上眼,她有些太疲倦,索性就依赖这疲倦让自己睡着算了。
这还是管用的,迷迷糊糊何雪言也就真睡沉了。
她在梦里梦见自己在船上,四周都是潮湿冰冷的海水,船还漏水,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着鱼,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法阻止船的下沉,冰冷的水漫过她的膝盖,她在海中充满了绝望。
……
12点后单位暖气就停了,何雪言办公室窗户打开着,风呼呼的刮,她是一天一夜没合眼睡死过去了。幸而宋立晚上加班,看见她办公室亮灯,路过去敲她的门,她稀里糊涂应声了,就是不见给人开门。
她在宋立的心里,属于琼花玉宇高不可攀,这世上的女子妖的妖,娆的娆,宋立自认满腹经纶也是大有学问的人,在他眼里其他女人跟何雪言一比,基本是白云碰上了黄泥巴,其他人俗不可耐。都有这份高度了,宋立当时硬把她办公室的门给撞开了,何雪言裹着大衣烧的满面通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雪言,我送你上医院。”
宋立开着车晚上两点多把何雪言拉去医院了,吃了药挂了针,何雪言一直在睡觉。间中醒来了几次,宋立给喂了水,就在旁边守了她一晚上。
何雪言早上睁眼的时候,宋立还板板正正在跟前,何雪言嘴唇干裂,鼻腔里都是苦味儿,喉咙刺痛说的声音小:“你怎么也不去休息,坐在这儿多难受。”
“没事,我这算不得什么。”宋立也是个老实男人,对何雪言一向比较敬重,一来是喜欢,二来何雪言在他看来,是少数跟他一样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不染的有大学问的人。宋立有机会伺候她,再苦都高兴:“雪言,你发了一晚上高烧,要不要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徐总过来看看你。”
何雪言皱皱眉头,摇了头:“千万别往我家打电话,你打了就是给我找罪受。”知道了还得了吗?她姐肯定是一顿嘲讽,她妈顶不上事儿,她爹还指望她回去伺候。
“好,好,你不让打我就不打电话。”宋立对她言听计从。
“最好谁也别说。”何雪言咳起来。
宋立点头如捣蒜:“真不说,你说不说,我就不说。”
何雪言爬在床边咳的厉害,宋立吓的喊护士。
护士来转一圈,看了看说是烧退了,肺部还有炎症,让先躺着,把针打完再回去,明天,后天,外后天,连续挂上几天针就没事儿了。
何雪言自己病,自己扛,从没指望过谁把她多瞧两眼。虽然也不喜欢宋立,但宋立这人倒真不是坏人,对她确实也是真心实意。何雪言大早上,宋立给她忙进忙出,伺候她吃了早饭,给她去病房拿药。
等出院的时候,何雪言给她姐姐打了电话。
她姐姐那会还生气呢,何雪言说的很在理道:“你也不用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就算千不好万不好,我三十岁了还肯跟爹妈住,除了出差公干,我十多年一天都没离开过这个城,我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跟你说,我这几天真不回去了,你要那么厉害,你回去照顾老头老太几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