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扉叹口气,给她拉好背角,瞧着吊针挂的也差不多了喊护士来换药,沈素玉病了话就少了,也不唠叨她了。颜扉也算是逮着机会报仇,在旁边没话找话开始教训她了:“哎呀,别乱动,小心针头歪。”顿了顿又抱怨:“你说你不自爱惜,连累我还得照顾你。隔俩小时就得给你喂几勺子水,晚上也睡不成,单位请假还不好请。这次好了,以后就千万别病了。”
沈素玉躺在床上,听她叽叽喳喳倒也不生气,过去颜扉一活泼起来她嫌烦,一刻也不能忍,她就希望自己忙的时候颜扉该干嘛干嘛,自己只有空闲下来了才舍得搭理她逗她玩玩。人逢变故,心情不一样,现在倒觉得她指手画脚的小模样,猫儿挠人一样可爱的很。
颜扉自己发泄完怨气,瞧她蔫儿了,又挺心虚,怕她心高气傲惯了受不了人说她,只好随便又找了个话题应付了,然后坐在旁边自己给自己削苹果不吭声了。
沈素玉就光看着她,颜扉给她看的别扭吱声了:“别看了,望穿了现在也不是你的了,再多瞧瞧,我要替何老师收你钱了。”
“她能让你过来照顾我,说明何雪言是个大方的人,哪儿你说的那么小气。”沈素玉苍白的嘴角向上勉强笑笑,一点儿也没有跟她计较的意思,纵容小孩那样凭她挤兑。可心里毕竟难受,不过这错也是自己造成的,怨不了人。
她不太生气,颜扉琢磨那个意思,知道她真不是那种受打击就爬不起来的人,也跟她苦笑:“你就瞎猜。何雪言那人神经脆弱的都快得抑郁症了,心眼小的要命,她就是心善良知道人生病不容易,要人照顾,勉强忍着让我过来。”顿了顿叹口气:“何老师辛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爹常年瘫痪,她妈又不顶事儿,她姐就惦记家里的财产。昨天我一打电话,她爹又摔了,现在她也医院守着,下午那会儿你手术室钻着,她电话里头也挺可怜的……”
听得沈素玉皱眉头,小声跟她开口:“那你要不然还是回去看她吧,我晚上就睡了,有值班护士照顾。”
说实在的,颜扉早就想跑了,但看看这情况只能干叹气,嚼着手里的苹果摇摇头特绝望:“这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不容易。怪我自个儿年轻不懂事儿,从你手里拿了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当我是一花钱护工吧,咱这事儿结束,谁也不欠谁。你好好过你的,我也想法子哄哄何雪言。”
抿着嘴唇,沈素玉没有任何心力计较她的感慨,只是盯着她漂亮的脸蛋,想着过去的一些事儿越想越酸楚,控制着鼻音,千言万语在嘴边也都咽了,对着颜扉淡淡道:“你是不是没吃饭?去买点什么吃吧,我这没事儿。”
颜扉啃着苹果,眼瞅着吊针瓶子滴答也走不开,说的挺轻松的:“你管的多,我减肥,啃俩苹果都是热量超标了。”
“我知道……”沈素玉眼圈红了,嘴唇哆哆嗦嗦最终吐词儿:“姐姐过去对不起你,以后没资格管你,再不会随便说你了。”
低头啃苹果,颜扉愣充没听见,也不想转头去看她的惨样儿,她就是这几天生病把感慨病出来了,她这种人自己清楚,等生龙活虎手里又有钱的时候就嘚瑟起来了,根本没必要理会她矫情。
老半天,沈素玉还小声哭。
颜扉实在没辙儿,才从旁边包里掏出纸巾凑过去,全当是安慰:“好好养病,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给你当那么多年小三,我都没也没一把鼻涕一把泪找你的事儿。咱俩分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边说边给她擦眼泪道:“你不是手里还有项目吗?我都琢磨过了,我把房子、车都抵了,自己那二十万存款也都给你凑点是点,就当我投资入股。你拿钱和香港人搞项目,等你翻了身有钱在慢慢和苏台明打官司要女儿。将来你是大老总了,想找男的你找一帅哥,想找女的你包一模特。你仔细想想,你这辈子真不亏,要什么有什么,跌倒还能爬起来。”
“你把房子卖了,你住哪儿啊?”沈素玉说的心酸,颜扉说的对,她这辈子是掏钱给她了,但也真没亏。
颜扉听完愁眉苦脸,就何雪言家那情况,她要是自己单住就太好了,自己跟她挤挤。可惜何雪言一天也出不了家门,她爹和娘把她缠住了,特悲惨。
想来想去,颜扉打了那狗男人的主意,明眸善睐笑了:“我让王旭东帮我找一房就行,你别管了。你病好了就好好挣钱去,争取年底拿一箱美金从我头顶倒下来把我埋了算你本事。”
沈素玉说不了话,眼泪还掉,嘴角像哭又像笑,跟她一直点头。
颜扉瞧她也算没事儿了,心里松了口气。既然是投资赚钱才卖房子,自己也不是那种亏了的圣母。病房里一折腾,都到晚上八点多了,沈素玉虚弱躺一会儿就睡了。颜扉有机会溜出来,跟何雪言发了短信探口风,何雪言老半天才回信息,她妈今晚也在医院,她正照顾着。
这老太太不懂事儿,也竟给何雪言添乱。颜扉打电话过去,俩人叽叽咕咕钻在走道里说了几句话,不知道怎么,颜扉听着感觉何雪言心情好点了。
挂了电话,不解馋。
颜扉一恋爱就属于那种喝酒上头一样,心心念念就开始想。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晚上没抱着,白天总也在单位守着,周末还能偷闲约着逛几个小时街,自工作相处以来她和何雪言就没这么熬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