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该申毅这边说话了。
申毅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想了许多话,到了公堂上,却一下子忘了个干净,只好结结巴巴道:“我娘亲患病,我白天在酒楼给人算账,晚上抄书……”
张经年拍板:“这些我都知道了,说重点!”
申毅憋住了,脸都憋红了,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齐玲儿又站了出来:“那天,申伯母明明还好好地,叫了方昱来看病,不一会儿就去了,真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就是他害死了申伯母。”
于知县终于来得及跟着说话:“本官觉得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
泠然冷笑:“既然申氏好好地,又为何叫大夫去她家?难不成我爹非要大老远急忙跑去害一个重病在床的妇人?”
闹事家属总觉得自己完全占理,去看病出了事就是大夫的错,却不想大夫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跟死神抢人命,看好了是理所应当,看不好就是谋害人命。
这么下去,还有几个人愿意当大夫?敢于当大夫?
张经年斥责泠然不许插话,公堂上一片安静。
泠然是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申毅是无话可说,齐玲儿是满肚子的话要说,却知道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只好闭上了嘴。
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张经年刚想要拍板断案,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大人,我有话说。”
他进来冲着申毅质问:“好啊,听起来你倒是个孝子,算起来你从我这里借了三两银子还多,我是以为你有急用才借你的。可是你既没有花钱给你娘买药,也没还钱给方大夫,到现在躲着我不还钱。你倒是说说,你拿着银子去哪儿了?”
申毅低头不语。
齐玲儿猛地想起来,申伯母还没去的时候,申毅送她了一个银簪子。
她的心砰砰的跳起来,直直的背背也渐渐弯了下来。
方老爹在一旁静静地像个局外人,冷不丁加一句:“申氏当时需要两根人参救命,正是没钱,才……”
顿时群情激愤。
“都被骗了,他哪里是个孝子,明明是他害死了自己老娘的命。”
“申毅这个王八蛋,是我看错他了。”
“好险好险,我还想把侄女介绍给他,还好没来得及,不然岂不是害了我侄女儿。”
……刺史大人拍板结束了这趟审讯:“方昱无罪,立刻释放。”
外面响起一阵欢呼,阿祁一直站在外面等着他们,第一时间牵住了泠然的手,扶住了方老爹,宛如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