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与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感到体内的精神力又被压抑了几分。
她按住发闷的胸口,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你终于来了。”
一个低低的男声从前头传来,言语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翟容与抬起头,见到一个和翟尚书差不多年纪的男子。
他没穿龙袍,甚至一头黑发都只用玉簪随意挽着,有一大半披在身后,分明是散漫不羁的模样,可周身气度却疏离傲慢,一看便知是久居上位之人。
“你就是赫连旷漠?”
虽是疑问,翟容与却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赫连旷漠无疑。
她静静打量着眼前男子,一双杏眼似有雪光。连旷漠对上她的视线,情绪陡然高昂。
“错不了……错不了!”
他喃喃着,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向前走了两步,对翟容与道,“你和你娘亲,长得还真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翟容与见他这副样子,想到娘亲就是因他的痴眷才被囚禁,莫名有些恶心。她视线冰冷地望着他,不自觉捏紧垂落身侧的拳头。
赫连旷漠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中,轻轻笑起来。
“就是这样……就连这个恨意十足的眼神……也是如出一辙。”
“朕还真是想念。”
他哈哈笑了声,走到椅边,一甩袖袍,坐了下来,见翟容与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散漫地理了理衣袍。
“怎么,想杀我?”
语气平常得就像在问翟容与是不是想喝水一样。
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
赫连旷漠姿势散漫地坐着,见翟容与没说话,大发慈悲般用手指了指眼前的宫殿。
“这座沉星宫,是你娘生前住过的。”
“这里的禁制,比朕的寝宫还强。”
“你若在此处动手,恐怕还没碰上朕一根指头,就会被立刻绞杀。”
他单手支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翟容与的眼睛,生怕错过里头流露的任何一丝神情。
“现在,还要动手吗?”他问道。
翟容与冷笑一声,“你害死我娘,自然要以命相抵。”
“你这条命,我迟早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