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娣点点她额头,道:“瞧你这傻样。那老头心里指不定,盘算着把这人情算到家主身上去,一百两买个干净,划算!”
“钱没了可以再挣,没有孟婶婶教我们绣技,我们只怕是这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哪能给人家添麻烦。”
谢迎娣做了个鬼脸,“二姐,庙里和尚的位置该让你坐,你可比他们会念经多了。”
“好啊你,学了些精致的淘气,打趣起我来了。”谢来娣直接上手挠谢迎娣的痒肉,姐妹二人在车厢内闹做一团。
谢招娣唇角情不自禁上扬,挑起车帷向外看去。
不同于小时候,与父亲卖完菜回村路上的忐忑不安。村里再没有骂她们的吕氏。
而她,取代一生狭隘的祖父谢五成为了新户主。
骡车沿路返回,一阵风将车幔吹开,阳光洒在三个小姑娘身上,暖洋洋的如沐春风。
只待真正的春天到来,便迎着春雨抽枝发芽,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
屋外,池塘不时传来,锦鲤调皮越水的哗啦声。西窗下,树影摇曳在书案上,两人正在对弈。
“新制糖之法,不如先前的快,也麻烦许多。唯胜一个多产。”谢玉衡落下一子。
新制白糖之法,依《兴化府志》,《南产志》记载结合《淡水厅志》及后世土法制白糖,这一年多来在空间实验失败了上百次,方得出可行之法。
陈秋手边摊着一本打开的棋谱,“慢些又何妨,正好将价格再翻上一番。”
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翻阅棋谱。
谢玉衡莞尔,也随他去,悠然喝起茶来。高处的朱雀不满的叽叽喳喳。
‘你就宠他吧。’
茶香四溢,入口微酸,不知是谁悄悄打翻了醋坛。
容时挑帘而入,禀报道:“公子,刘家小子求见。”
“允。”
不一会儿,刘七安进入室内,冲着二人行了一礼。
刘七安打量的目光悄悄落在陈秋身上,心中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
“有事但说无妨,陈大人是个好官。”谢玉衡单手撑着下颚,笑眯眯看着刘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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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是这样的,那个。。。那个礼部的大人,掉村南头林子里的沼泽里了。”刘七安不安的挪动了一脚,他的鞋边沿沾染着黑色的土。
“掉下去多久了,沼泽多深?”陈秋冷笑一声,将棋谱合上。
刘七安沉思片刻道:“一刻有余,听外祖母说该是有六尺多深。”
刚好能给薛宽留个脑袋在外面,刘七安垂眸,昨日那厮拐弯抹角的向他打听家主先前在哪挖的土。
这他咋知道,他今年才随母亲回清河村。不过看那人就不是个好人,不坑一把,他晚上都遗憾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