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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杂物房（第3页）

“…………科里恩先生绝对不会像我一样的。”

她低着头。

“您才不会怕。”

丝黛尔的脸蛋掩藏在阴影下，瘦小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恍惚间科里恩又看见了好几年前的她。

虚弱。惶恐。痛苦。

1918年1月份纽洛克连环抢劫案中共有五人死亡，其中两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1月18日晚，那对夫妻携年幼的女儿离家前往火车站。他们有一场路易斯桑那州的旅行预定。那天他们因琐事出发得晚了一些，在河岸区遇到了犯人。犯人枪杀了那对夫妻，只有女儿活了下来。

当时科里恩才和德曼一起离开纽洛克莲花医院，正巧经过案发现场。他和德曼一同制服了犯人。

事后他获得了市长亲自颁发的纽洛克好市民嘉奖勋章。

时至今日，科里恩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是一条阴暗的小巷。丝黛尔的父亲跪死在地上，死后僵硬的手指紧紧抓着抢劫犯的手枪枪管。她的母亲抱着她，脊椎和头部各中一枪。唯有丝黛尔奇迹般地一点伤都没有受，但似乎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晚上她只顾着死死拽住母亲的手不放开。

“对了，科里恩先生。我有东西给您。”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叠好的纸星星。冻得发白的手指把它捧给了科里恩。

“这是莎娅想送给您的礼物。今天她过生日。其实她也很高兴您能来，但是不好意思告诉您。”丝黛尔低声说，“这个礼物哈利先生也有一份。您可以收下吗？”

“记得帮我告诉莎娅我很喜欢。”

科里恩苦笑。他郑重其事地收下了这颗纸做的星星。

“不过……你们究竟怎么看我的呢？每次我来这儿的时候，只有卡安会主动找我。其实有时候我感觉哈利比我受欢迎多了。”

“别这样说。大家也很期待您来的……”丝黛尔抿了抿嘴，“但您和哈利先生不一样。人们都说您以后要做很厉害的事情。所以大家都……”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丝黛尔偷偷观察着科里恩的表情。

“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人么？”科里恩哑然失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趁着菲妮亚还没发现。”

“等一下，还有东西要给您……”

他们已经到了楼房门口。科里恩正准备转身离开，闻言就又停下了脚步。他好奇地看向了丝黛尔。

“这是我的礼物。”

这回丝黛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双手捧高递向了科里恩。

她深吸一口气。

“请您也收下吧。”

“欸……好。”

科里恩把笔记本放在手上端详。丝黛尔却猛地又把手盖在了笔记本上。

“但不能现在看！”

他愣了愣，然后笑着把笔记本放进了胸前的口袋。

“我听您的命令，丝黛尔小姐。”

丝黛尔浅浅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是终于完成了心愿般，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微笑。科里恩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那里有人……”

正在此时，她愣了愣，视线越过科里恩身侧，落在了不远处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