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朔云环视三人,随后转向石丹心,问:「这几位是?」
海噬抱拳说:「在下海噬。」
洞天用围裙擦了擦手,随即抱拳:「在下洞天。」
他们身后倚靠着门扉,语气慵懒地说:「千里。」
「呵呵,他们三人是甄王府管家鹿不品的下人。」石丹心挠了挠鬓角,「鹿不品创立了商会一门,其中打探消息的人手居多,说起来和满红关内的斥候相差无二。这三位。」他抬袖一引,「是商会的四将中的三大将。而千里身负神通,脚程可日行千里。迦拿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所以老朽才得知迦拿人之异动、异变,才可及时通知尉史大人,从中早早做出改变。」
刘朔云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诸位原来都是奇人异事。朔云在此,拜见过三位壮士。」
「说奇人亦可。也可说,他们便是凡夫俗子口中的仙人。」石丹心又饮一口酒,「迦拿人中有修真向道的魔道妖人,我等凡人皆称他们为仙人。其实,他们不是什么仙人,亦可称之为魔人。」
「先生且说。」刘朔云端正坐姿,「学生聆听。」
「大漠之外有冰山一座,万剑门高肃其中,御剑横空,逍遥天地,此为正道中人。」石丹心单手撑案,「而杀人如麻,不敬天地者为魔道。早在千年之前,正魔大战,魔道阎罗岛门人大败撤逃入海峡之外,便是迦拿人的故地。」他先叹了口气,随后才继续说,「迦拿人受魔道蛊惑,这才投身跨海而来,这是魔道之意,意在杀戮众生,收回九州。」
刘朔云细细聆听,随即蹙眉说:「迦拿人与魔道此次来势汹汹,且有百万之众。看来,外寇难以抵挡,就连我等满红关一众也……唉。」
「言之尚早,刘都尉,迦拿人人多势众,要想战胜难言其说。自古以来,战局如棋,天地为一方,人为一方,气运更为犹甚者一方。」石丹心缓缓抚着白须,「满红关甲士自郑国开国以来镇守大漠,对地势得天独厚。外寇身居大漠,他们的娃娃从小就骑在马背上。双方各有所长,皆有所短。这么多年来,敌我双方攻守交换数次不歇,除却甄毅将军行先人而不行,做先人而不做。屠灭右庭,打破僵局。前无古人,但我等亦可做后来者。」
刘朔云闻言倏地直视石丹心,略显激动地说:「学生初入满红关,便闻老先生当年离间外寇去驱虎吞狼之计。学生佩服万分,自知才学不及老先生之万一,还请老先生教学生,该如何抵御迦拿人百万之众。」
「长胜,气运也。老朽不知能否做到如此壮举。」石丹心真诚地说,「如今要想抗衡迦拿人,首要之举,必然要阻挡迦拿人通往大漠中庭。千里,你说。」
「喏。」千里靠着门扉虚抱一拳,「我去了中庭,中庭的大王正在召集手下能战之人组建军队。并且他们的妇孺皆已举迁向大漠深处。从此看来,中庭的大王应是要倾中庭全力,与迦拿人决一死战。」
「此举实乃以卵击石。」刘朔云习惯性地轻敲两下桌案,「中庭人口虽多,但能战之士已然不多。这么多年来我们与外寇交锋多次,他们不似我等甲士装备精良。再者,如今迦拿战士服用过往生石。恐怕,外寇若全军出击,也是铩羽而归。」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略欠考虑了一点。」石丹心对上刘朔云不解地目光,「外寇虽装备不齐,但胜在恨意长存。就从大漠军情图看来,大漠有左、右、中,三庭而立,互为掎角之势,援助彼此。但。」他起身走到屏风旁挂着的大漠军情图处,一指大漠深处的区域,「其实真正未曾出现的外寇都在大漠深处。他们人口众多,依靠绿洲繁衍生息,人数多不胜数。这些避世不出的外寇虽与我等和迦拿人无仇,但他们的信仰和中庭的外寇本属同根。同胞的仇恨就是他
们的仇恨,为了援助同胞,他们甚至肯舍弃自己的生命。只是他们太过遥远,不知道大漠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让他们知道迦拿人的意图,他们定然举族迁出,提刀征战。」
刘朔云立刻领会,他看向千里,说:「要想尽快让这些外寇知道消息,恐怕需要一名奇人奔走,且将消息散播至整个大漠。这人——」
「不必多言。」千里洒脱地露齿微笑,「这人就是我。」
刘朔云揖礼,温声说:「劳烦千里兄弟了。还有。」他看向石丹心,「我们的士兵必须为外寇争取集结的时间。」
「对,而且要尽可能地拖住迦拿人越久越好。」石丹心背手负立,「只有这样才能让外寇有足够的时间召集人手,到那时,便是我等与迦拿人生死一战之刻。」
「但是我们的士兵恐怕拖不住那么久。」刘朔云扶着隐隐发疼的额头,「往生石。」
「我们的士兵可以。」海噬用手肘顶了顶洞天,「是吧?」
洞天简练地回答:「可以。」
刘朔云疑惑地看向两人,海噬便解释说:「我擅长制药,应征入关的新军都由我掌勺。这些药粉日久滋养,新兵的体魄定然与往生石相差不了多少。况且,还有洞天呢。」
洞天垂着手,平静地说:「我身具灵力,所在之处可令灵力充盈。凡人若是长久在灵气萦绕下,滋养的肌体可谓脱胎换骨。除却这间书房,军中的通铺都设有聚灵阵。」他似劝慰般地说,「刘尉史可放心,那些新军,已然非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