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李长逸正帮白灵撕着鹿腿肉,苏千凝推门而入,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
“李公子,今日千凝真是招待不周了。这是上次带去醉仙居的特产,岭南烧鸡,须用南阳山独有的芦花鸡烹制,后厨还剩一只,我让师傅做了,算是给李公子赔礼道歉。”
望着桌上打开的食盒,白灵觉得碟子里的鹿肉丝都不香了,但又想起前几日李长逸的呵斥,不敢扑上去,只能两只小爪子扒拉着袖口,眼巴巴的看着。
这芦花鸡在南阳山是散养的状态,冬季时节最为肥美,数量有限,岭南到晋安道路闭塞,也不是每年年底都能有货进京。
不知道原主吃没吃过,李长逸也不好多做评价,撕下俩只鸡腿,其中一只递给望眼欲穿的白灵,看着对面顺势坐下的苏千凝,边吃边说:
“苏小姐言重了,有这岭南烧鸡,今日也算不虚此行。”
迎着李长逸上下打量的目光,苏千凝一只手垫在桌沿,另一只手撑着脸颊,微微俯身,轻笑道:
“呵呵,公子若是喜欢,等岭南商路打通,妾身亲自定一批芦花鸡送到相府。”
美人计!对方使用了美人计!好在李长逸常年行走于风月场,坐怀不乱是基本功:
“那实在是可惜了,这岭南商路遥遥无期,我还是好好珍惜眼前的烧鸡吧。”
苏千凝听闻此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微眯,稍稍坐直了身子,斜靠回椅背上,原本凝视李长逸的深渊也随之消失:
“公子说笑了,相府的麒麟钱庄遍布南北,掌握晋国七成的汇票,这商路通不通,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虽说这个世界的牛马力量普遍要大上许多,但带着数万两白银跑商实属不便,更不用说各个地方的银矿质量不同,铸造标准还不统一,能够兑换银两的钱庄就成了各条商路的枢纽。
虽然苏千凝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她一颦一笑之间,就能如此拉扯自己,也让李长逸暗暗心惊,“介娘们不像个好人呐!”
收敛心绪,李长逸又撕下一只鸡翅膀:
“苏小姐真是高看我了,谁不知道我李长逸闲人一个,相府哪里轮得上我说话,若是苏小姐想要置换今日拍卖会的银两,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清宁姐。”
见李长逸有松口的意思,苏千凝故技重施,俯身向前,无尽的深渊再次遮蔽了视线:
“柳清宁柳财神的大名,妾身也是早有耳闻,明月商会与麒麟商会合作多次,只可惜都不曾亲眼相见,若是公子能为千凝引荐,那真是妾身的福气。”
言语之间,呵气如兰,原本托着双子山的手臂,不知不觉间伸了过来,五指柔荑轻轻抚摸着白灵的小脑袋。白灵只顾埋头干饭,丝毫没有一个护卫的警觉性,任由女人把玩。
看着对面似乎已经愣神的李长逸,苏千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循循善诱道:
“但若是有可能的话,千凝还是想直接与公子谈,什么条件都好说,毕竟像公子这般俊的人儿,真叫人舍不得移开眼呢。”
双子山大峡谷的杀伤力着实恐怖,配合上狐族独有的魅功心法,真可谓一笑百花生,在谈判桌上攻城略地,无往不利,便是久卧病床的老叟,也要叫他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只可惜苏千凝低估了李长逸的道法修为,甚至害怕伤到神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稍稍收敛了功力。李长逸神魂强度本就异于常人,心中又早有准备,稍稍迷惑一瞬,便运转功法恢复清明,至于那直愣愣的痴态,纯属这些年修炼出来的演技。
当深渊凝视你时,你最好也在凝视深渊。李长逸以不变应万变,待苏千凝说完,又足足等了三息时间,才装作刚回过神的模样,抬手轻抖衣袖,哼了一口气,尴尬中有一丝窘迫,窘迫中有一丝愤怒:
“苏小姐什么意思,我李长逸岂是贪财好色之徒?”
苏千凝闻言轻笑,也不驳他面子,运转功法,故作委屈道:
“公子乃晋安玉麒麟,自然视金钱如粪土,千凝终是商贾之女,满身铜臭,倒是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