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伏辛白天精神恍惚,夜晚噩梦连连。活似撞鬼一样。
都是被吓的。
现在的她,临睡前都会跪拜祈祷,“宁家小姐,我是被逼的,你有什么仇,请别来找我。”
初一的中午,伏辛借出外的机会,偷偷去寺庙求了个平安符,然后她把符文缝进了衣衫的内袋。
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胆战心惊,她终日害怕宁焉知死不瞑目,化身鬼魂来寻仇。
其实伏辛很同情宁焉知。人死了,却入不了土,尸骨每夜还要被周岍奸淫,恐怕宁焉知连做鬼都不得安宁。可是同情归同情,周岍的命令,伏辛不敢不从。
因为在她看来,他比鬼还可怕。
以往给宁焉知净身,周岍会在旁看着,伏辛虽然心里泛着寒,但起码还算有个伴儿。
那天周岍的朋友差人来信,邀他前往花朝院一聚。
周岍笑着应了。
伏辛见状,恨不得他从此流连美人香,这样总好过抱着尸体泄欲。
然而,伏辛的愿望落了空。
因为周岍逛花楼前,把宁焉知抱到了房里,还吩咐伏辛给她好好洗洗,“洗完让她去床上躺着。记得给她盖被子,别着凉了。”
听这话,好像他是个温柔的丈夫。
伏辛唯唯诺诺地应承,“是。”
最后周岍拍拍宁焉知的脸,柔声道,“等我回来。”
然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下。
伏辛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想吐,差点当着他的面吐了出来。
周岍一走,伏辛就捂住嘴巴,拼命压抑住反胃的不适。
她想夺门而出。
她望了眼靠在椅子上的宁焉知,然后赶紧移开视线。“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光是这样看一眼,伏辛都被吓死了。她无法想象,周岍每天和尸体欢爱的场景。
他一定是疯了。
在这一刻,伏辛想到了逃跑。待在周府,天天就是给尸体净身,她已经崩溃了。
她也就真的这么跑了。
宁焉知一具尸体,孤零零的半靠在椅子上。
门没有关。
寒风吹来,门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烛火慢慢燃尽。
最终一室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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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院在东临城名气很大。近几年的花魁,皆是国色天香,去年的鸳鸯,更是竞至天价。
周岍的几个友人,是常客。其中有一两个已有家室,来得少些。其他的尚未婚配,三天两头就来逛。
前些日子,周府惨遭屠杀,之后周岍便闭门不出。朋友几个倒也体谅,没来叨扰。眼见已过月余,方赢便试探着差人送信给周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