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兰和闻人回过神来,喘着气,小心的离开这些个死狼——即使已经失去了性命,可刚刚的凶悍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走近了这个人,两人连忙表示感谢。
这人可算是救命恩人了。他体型彪悍,闻人站在他面前都显得身板小了。再看看他的脸,目光如炬,十分走神,而下巴就不算太雅了,胡子拉碴还长满了一大串。
救命恩人接受了两人的谢意,“我叫尔龚,家住附近,方才听到狼嚎,就过来看看,兴许能猎捕到几只狼回去。结果看到你们被困在当中,为怕狼伤了人,就赶紧开弓将其射杀。”
“你家住在附近?那这么说,这不远的地方就有住的了?”闻人欢心鼓舞拍手叫好。
尔龚相当好客,搭在闻人肩膀上,力邀他们到他家小住几日。
“你们怎么会来到大漠里咧?看你们这副打扮,绝对是困在大漠里很久了。”尔龚对于异乡人的经历很是好奇。不过确实,宛兰和闻人这样落魄的造型,谁都会来询问一番的。
宛兰说道:“我们来这边,是来找一个人的。在大漠里困了数十日之久,又没有吃的又没有喝的,还遇到了很多风险。”
闻人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尔龚听了之后眼睛放光,“找人?我对这一块都很熟,你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你们能仅凭二人之力独自闯沙漠,很是厉害了。”
一句厉害就算是最高的荣誉了,即使两人回头看看,都很是崇拜自己的壮举,居然能在大漠当中坚持了十多天。
等到天微微发亮之时,他们到了尔龚的住所。
说真的,这里的环境依然恶劣,像尔龚这样的居民是驻扎在沙漠之上的,唯一稍好一点的,就是长了些许零星的野草。稍稍数了数——或者只要看上一眼,也就不到二十户。好一点的用木头搭建一个小屋子,大部分都是帐篷形式的,有些个好破了个窟窿任风呼呼的刮。
“走上一里地,就会有条河,虽然小,但足以养活这里的人。”尔龚不以为然,爽朗的笑着,露出几颗黄溜溜的牙齿。
生活环境是不能改变的,唯一能够改变的是人的心境。
“他们还在睡觉呢,我们小声一点。”尔龚小步子的回去,在最左边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帐篷。
撩开帐篷的门帘,走进去。里面布置的相当简单,就见到中间的三角支架。连个小桌子都没有。所谓的榻,就是一块简简单单的厚布铺上去就好。
踩在沙子和杂草混合的“地板”,发出特殊的“沙沙——”声。然后席地坐下,围坐在三角架边。三角架大约半米高,下面是草啊碳之类的,接下来尔龚将铜锅放在三角架然后固定住,然后点起火,火苗正好在锅底下燃烧。
“你们应该是饿了很多天了吧?”尔龚问道,拿出水倒进锅里。一小罐的水一下子就倒完了,可能待会他还得去一里地外打水。
闻人用力的点点头,“真是饿了好多天啊!”
尔龚拿出一些馍馍给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想到会有客人来,就备了这些东西,怕是怠慢了你们。晚上再做得丰盛一点。”
两人赶紧表示感谢,这些东西是相当的好了。
等了一会儿,水烧开了。三人就着热水,吃着馍馍,这顿简单的早餐就算吃完了。
“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们啊,从南越国那边来的。”宛兰回答。
尔龚一计算其中的路程,眼睛再次放光,“从多少万里的地方过来,你们当真是厉害。”
又赞叹了一次厉害。几万里,花了一年多的功夫到了这里,着实是超乎常人的厉害。
“昨晚的狼太凶猛了,为什么你还敢去猎杀呢?”闻人对于他的身手很是佩服,可以在一瞬间射出弓箭,正中狼的要害。
“我不能猎杀狼,那平时乡亲吃些什么呢?”尔龚咧开嘴笑道:“要知道,大漠当中,除了马啊牛啊是不能吃的,其他的都是可以吃的。可以这样说吧,不是狼吃我们,就是我们吃狼,大家都一样。”
“之前啊,我们也遇到了一只狼,好不容易才杀了它,哪里晓得还有一堆的狼。”闻人话音颤抖,显然是心有余悸。
宛兰也不禁回响方才,狼凶猛的样子,张开血盆大口要厮杀。只怕现在都会做噩梦。
“狼是相当的聪慧的,别看是只畜生呵呵,连我们都得十分的小心。最初的那只狼,说不定是狼群派去试探的。你们弄死了这个狼,一定会放松警惕,这时候再群狼出动,你们就死定了。”尔龚摸着下巴的大胡子,一一分析着。
听罢之后,他们觉得很有道理,但不知是要恨那些个凶猛的狼咧,还是佩服狼的聪明智慧。
尔龚起身,说道:“你们先好好休息吧。”然后在帐篷一角翻出一个厚布,去外面抖了抖灰尘——恐怕灰尘很大,怕让他们看见怪难为情的。
躺在厚布上,很多人一定是睡不惯的,但是他们十多天都是睡在沙漠当中,后背快磨出茧子了。因而他们睡在厚布上,很是舒服。
帐篷里就剩下两个人了,变得十分的安静。他们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到了这个小部落,你还要去找那个千亿吗?”一旁的闻人蓦地问道。
宛兰心中猛然跳了一下,她没有回答,侧了个身子背对闻人——或者说是背对她自己的心。
这些日子,历经风霜,还险些丧命,终于是出了这个鬼大漠,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寻找。看看这个小部落吧,千亿怎么会在这里呢?不然刚才的尔龚一定说了。这也就表明,她要寻找的话,得离开这个小部落,继续寻找下去。下次遇到的会是什么?变化莫测的沙漠,还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亦或是人潮涌动的大都市。谁知道呢?
一个平凡的愿望,追寻的脚步连成的线却从一条直线,变成了弯曲不平的曲线;追寻的心从红彤彤的平滑到现在黄溜溜的坑洼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