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福了福身子,才在安佳氏脚边的小圆墩上坐下。
“这几个人是可用的。”安佳氏递了一张纸给秋桃。
秋桃接过,看完后,还给了安佳氏,说道,“奴婢记下了。”“你是个忠心的。”
安佳氏手指敲了敲桌面,看着那张名单,说道,“宝宁的眼光很好。
秋桃没有回话,因为她知道安佳氏有事儿要说。
“这个人……”安佳氏指的是一个划掉的名字,“家里前些日子突然多了一千两银子,却查不出来路。”
秋桃一惊,已明白了安佳氏的意思,“府里有人……”
“那人很小心,一直没有露面,我让人守着呢。”安佳氏也有几分恼怒,这人是打着主意要害自己女儿。
“这个接生婆子,她丈夫是个好赌的。”言下之意现在虽没什么动静,可保不准就被谁收买了。
秋桃一一记下。
“这上面有几个奶妈子适合的月份,我问了有经验的接生婆子,怕是可能会早产,提前做准备的好。”安佳氏点了下桌子,接着开口道,“记得给宝宁提个醒儿,有些事儿啊人啊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奴婢明白。”秋桃应道。
安佳氏忽然开口问道,“秋桃,你觉得宜妃娘娘对你主子好吗?”
秋桃抿了下唇,才开口道,“奴婢不知该怎么说。”
“秋桃,你可愿为你主子死?”安佳氏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一点波动,只是眼睛盯着秋桃。
就见秋桃身子僵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安佳氏,许久才开口道,“奴婢的命就是主子的。”
安佳氏见秋桃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眼里没有一丝犹豫,叹了口气,靠在垫子上,“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福晋……”秋桃低声唤道。
“秋桃,宝宁这一胎……不好。”最后两个字,安佳氏脸上带上了疲惫,这些话她是不敢和宝宁说的。
秋桃隐约也知道一些,毕竟自从宝宁被查出怀了双生子后,钟嬷嬷和李嬷嬷在房间里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担忧,这些她们都没有背着秋桃。
“可是因为是双生子?”秋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也不是。”安佳氏端着杯茶,却没有喝,“头胎本就凶险,双生子更是险上加险,而宝宁不仅是头胎又是个显怀的……”
“福晋尽管吩咐。”秋桃直接开口问道。
“富尔敦的媳妇快生产了,大夫说胎位不正。”安佳氏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已跟接生婆子说过了,保孩子。”
安佳氏像是在说富察家的事情,可是秋桃脸上已经苍白了。
“你明白吗?”安佳氏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宜妃娘娘……”秋桃话没有说完,也不敢说完,安佳氏点了下头。
“我们都是做额娘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安佳氏笑道,“当然我也吩咐了大夫,不到最后是不会那样做的。”
秋桃微微低下了头,“奴婢明白了。”
“我把宝宁交给你了。”
康熙四十一年三月二日,宝宁此时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快八个月了,不过肚子大的和别人将要生产了一样。
她一手撑着腰,在钟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在屋里走动,却不想宝宁肚子忽然疼了起来,若不是钟嬷嬷还有几分力气,怕是宝宁直接软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