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姐气急的样子,刘若风觉得这位二娘实在太过分,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刘若风道:“二娘,你是长辈,说话得注意分寸。小盼这孩子,你心疼他,我们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太惯着他了!那样,也许将来会害了他!”
“哟哟哟!你竟教训起我来了!你是哪里来的东西,跑到这儿撒野?刚刚来就爬到老娘头上,想护着她,是不是?哼!信不信我叫老爷把你赶出去?!”
刘若风知道,今日遇上了泼妇。在博野小城,他可是见过不少专好骂街耍泼的妇人,对这种人,没有道理好讲。刘若风冷冷道:“我叫你一声‘二娘’,那是尊重你!你说我‘是东西’,那么你就‘不是东西’了!你要赶我走,正好,我还不想留呢!我这就走,但我告诉你,你不要欺负青姐,若给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自会找你算帐!”
二娘先是楞了一会儿,大概在这家里,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所以让她一时不知所措。但接下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嚎哭起来:“天哪!我的天哪!你敢骂我,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刘若风看也不看坐在地下的二娘,大步便往外走,心想:“你这种人,怎会舍得去死?有这样蛮横的二娘,表姐生活在这种家庭,一定得受不少的气吧。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
第二十七章 表姐弟
竹青追上来,拉住刘若风:“若风,你可千万不要走!你……你若走了,岂不要把我妈气死?”
二凤也过来帮着拉刘若风。
二娘嚎道:“你们留他作什么?目无尊长的东西,让他滚得远远的!”
小盼早就不哭了,脸上甚至有窃笑,也跟着嚷嚷:“他不听我的话,让他滚蛋!”
刘若风却笑着说:“呵,你们想我滚,我倒不走了,看你们能奈我何?”用力拉起表姐的手,向屋外走去。
二凤望望地上那对母子,也急忙悄悄溜出。
二娘又嚎闹一阵,见无人理她,自己爬起来,对小盼道:“盼盼,走!找老爷去!”
刘若风拉着竹青出了院门,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竹青将手抽脱,道:“若风,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
“青姐,你不用这样道歉,我知道,受委屈的,其实是你!你和大姨娘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若风,也不是那样。平时倒也没什么。二娘仗着我爹对小盼的宠爱,是有些骄横,但在妈妈面前,她还是不敢过于放肆。”
刘若风看着表姐,心里暗叹:“这样温柔脱俗的女子,却要受这样许多窝囊气,上天真是少长了一只眼睛啊!”他说:“青姐,对你二娘那样的人,不能一味隐忍,你退一分,她会进一尺!”
“若风,道理我也明白。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若事事争斗,岂得安宁?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总得有人让一让、退一步呀!刚才你把她治成那样,也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怨气吧。这一点,我得谢谢你。”
见表姐是个明大理的人,刘若风对她更是敬重,笑问:“青姐,你如何谢我啊?”
“我带你出堡骑马,你喜欢吗?”
刘若风的马术相当不错,连朱勋都是很赞赏的,当下应道:“好啊。”
竹青到马房牵了两匹西川羌马,从西门出堡。
两人蹬鞍上马,却只能缓缓而驰,因道路上不时有路人穿行,全是莫家堡的庄户,他们见了竹青,都站立路旁,恭敬地称她“大小姐”。
夕阳西斜,两人追着夕阳一直往西,行到一条河边。河宽两三丈,清冽见底。
“若风,这是宁安河,我们沿着河谷跑一段吧。你记住,不要越过河的中心!”
竹青率先打马飞驰,刘若风紧随其后。这川西羌马体形虽小但头颈高昂,肌腱发达,虽比不上北方的马高大威武,却善走山路,跑起来也是其疾逾风。刘若风本可超越竹青,但他控制着马缰,保持与她并驾齐驱。
河岸有时甚为崎岖,或在较窄处两马不能并驰时,刘若风便策马从水里踏过,溅起丈余高的水珠,落在脸上身上,好不爽快!不时听得他们欢快的笑声。
刘若风注意到,沿河两岸不时有武士模样的人探头注视他们,飞驰中,他也不便去问表姐。
两人逆流飞奔,半个多时辰后,已到了平原的尽头,前面是一处峡谷。勒住马,往远方山顶遥望,隐隐可见皑皑白雪。
“青姐,那是雪山吗?”
“是啊!想到雪山上去玩儿吗?”
刘若风从未见过终年不化的雪山,那里当然令他神往:“怎么不想去呢?”他久久地凝望那个方向。
“今天太晚了,隔日有空,我带你去玩玩儿。”
两人信马而回。
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刘若风发觉表姐愈显娇美。
刘若风问:“青姐,你为什么叫我不要越过河的中线?两岸似乎都有不少武士,是干什么的?”
“若风,你不知道。宁安河的那一边属于木家堡,他们和我们有些旧怨,那些武士是两方的巡哨,都在戒备对方。这些事,你不要参与进来的好。”